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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读完《楞严经》白话文 1
发布日期:2025-03-07 15:48    点击次数:115

我曾经这样听到:有一次,佛在室罗筏城的只桓精舍,与一千二百五十位大比丘在一起。这些比丘都是已经断尽烦恼的大阿罗汉,是佛陀的弟子,他们超越了各种世俗束缚,在国土中成就了威仪,跟随佛转法之轮,能够接受佛的重要嘱托,严格遵守戒律,成为三界的典范,以无数化身度脱众生,救助未来的众生,超越一切尘世的累赘。其中著名的有大智舍利弗、摩诃目揵连、摩诃拘絺罗、富楼那弥多罗尼子、须菩提、优波尼沙陀等人,他们是众中的领袖。

此外,还有无数的辟支佛(独觉)、无学果(最高修行阶段)的圣者以及刚开始修行的人也一同来到佛这里,和比丘们一起度过夏安居结束后的自恣日。十方世界的菩萨们前来咨询解决心中的疑惑,敬奉佛陀的慈悲教诲,寻求深奥的秘密义理。当时,如来铺好座位安坐下来,为在场的大众宣讲深奥的佛法,法会中的清净听众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启发。佛陀的声音如同迦陵频伽鸟的美妙歌声,传遍了十方世界,无数如恒河沙数的菩萨聚集到道场,文殊师利菩萨是他们中的领袖。

这时,波斯匿王为了纪念他父亲去世的日子,准备了斋饭,请佛和他的弟子们到宫殿里用餐,并亲自迎接佛的到来。他准备了极其珍贵美味的食物,还特别邀请了许多大菩萨。城中还有一些长者和居士也在同一天准备了斋饭,等待佛和僧众的到来。佛命令文殊师利菩萨分配带领菩萨和阿罗汉们去响应各个斋主的邀请。

只有阿难事先接受了另一个邀请,外出还没有回来,因此错过了随众乞食的机会。由于没有上座和尚或导师陪同,他在返回的路上独自一人,当天也没有人供养他。

这时,阿难拿着乞食的钵,在他所游历的城市里依次乞食。他心中想着最后一位施主作为他的斋主,不论是干净或不干净的地方,高贵的刹利种姓或是低贱的旃陀罗种姓,他都平等地慈悲对待,不选择微贱的人,发愿圆满成就一切众生无量的功德。阿难已经知道如来世尊曾批评过须菩提和大迦叶这两位阿罗汉,因为他们的心不够平等。阿难敬仰佛能毫无保留地开示真理,帮助消除人们的疑惑和诽谤。他走过城市的城墙,慢慢地走向城门,保持庄重的仪态,恭敬地遵循乞食的规矩。

这时,阿难在乞食的过程中经过了一个充满诱惑的地方,遭遇了强大的幻术。摩登伽女使用了一种古老的咒语——娑毗迦罗先梵天咒,将阿难引诱到她的床上,试图破坏阿难的戒律。但佛知道了摩登伽女用幻术对付阿难的事,在吃完斋饭后立即返回。波斯匿王及大臣、长者、居士们也跟着佛一起回来,希望听闻佛法要义。

此时,世尊从头顶放射出百宝无畏的光明,在光中生出一朵千瓣的宝莲花,有一尊佛的化身坐在莲花上,宣说神妙的咒语。佛命令文殊师利菩萨带着这个咒语去保护阿难,结果邪恶的咒语被消除,阿难和摩登伽女都被引导回到了佛那里。阿难见到佛后,顶礼佛足,悲泣不已,悔恨自己从无始以来只注重多闻,而未能完全修成道力。他诚恳地请求佛讲解十方如来获得菩提(觉悟)、奢摩他(止)、三摩(观)、禅那(静虑)最初的修行方法。

当时,还有无数的菩萨以及来自十方世界的大阿罗汉、辟支佛等,也都愿意听闻这些教法,他们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静静地坐着,准备接受佛的教导。

佛对阿难说:“你和我如同兄弟,感情就像一家人。当初你发心出家时,在我的佛法中看到了什么特别好的地方,让你能够立刻放下世间深深的恩爱呢?”

阿难回答佛说:“我看到如来有三十二种非常美妙殊胜的相貌,身体透明得像琉璃一样,我常常想:这样的相貌一定不是由欲望和爱产生的。为什么呢?因为欲望的气息是粗糙浑浊的,充满腥臊的味道,体内脓血杂乱,不可能产生这样清净、美妙、光明聚集的紫金光。因此,我非常渴望跟随佛出家剃度。”

佛说:“很好,阿难。你们应当知道,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生死轮回不断,都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心中本有的常住真心,这个真心的本质是清净光明的。他们用各种虚妄的想法生活,这些想法不真实,所以才有了生死轮回。你现在想要研究无上的菩提觉悟,真正地发现自己的本性,就应该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十方世界的如来都走同一条道路,要脱离生死轮回,都要以真诚的心;因为心和言语真诚,所以从开始到结束的修行过程中,中间永远不会有曲折和虚假的地方。

“阿难,我现在问你:当你最初发心,被如来的三十二相所吸引时,你是用什么来看的?是谁在喜爱这些相貌呢?”

阿难回答佛说:“世尊,这种喜爱是从我的心和眼睛产生的。通过眼睛看到如来美好的相貌,心里产生了喜爱之情,所以我发愿要舍弃生死轮回。”

佛对阿难说:“正如你所说的,你真正喜爱的是通过心和眼睛所感知的东西。如果你不知道心和眼睛究竟在哪里,就不能降伏外界的烦恼。这就像一个国王被贼人侵犯时,派兵去讨伐,士兵必须知道贼人在哪里。使你陷入轮回的原因,正是因为你的心和眼睛有问题。我现在问你:你的心和眼睛究竟在哪里?”

阿难回答佛说:“世尊,世间所有不同种类的生物都认为自己的意识心住在身体内部。我看到如来的眼睛像青色的莲花瓣一样,也长在佛的脸上。我现在观察到我的感官——眼、耳、鼻、舌这四种浮根尘器都在我的脸上;而这个意识心确实是在身体里面。”

佛问阿难:“你现在正坐在如来讲堂里,你能看到只陀林吗?它现在在哪里?”

阿难回答:“世尊,这座多层的清净讲堂位于给孤独园内,而只陀林确实是在讲堂外面。”

佛接着问:“阿难,你在讲堂中首先看到了什么?”

阿难说:“世尊,我在讲堂中,首先看到的是您,然后是大众。向外望去,才能看到林园。”

佛又问:“阿难,你看到林园是因为什么呢?”

阿难答道:“世尊,因为讲堂的门窗是开着的,所以我能够在堂内远望看到外面的景色。”

这时,世尊在大众中伸出了金色的手臂,轻轻抚摸阿难的头顶,并告诉阿难和众人说:“有一种三摩地(定),叫做大佛顶首楞严王定,具备了所有的修行方法,是一切如来超越一切妙庄严之路的关键。你现在仔细听!”

阿难行礼,恭敬地接受佛的慈爱教导。

佛对阿难说:“正如你所说的,你在讲堂里,门窗打开,可以远望到林园。那么有没有这样的众生,在讲堂中却看不见如来,反而能看到堂外的东西呢?”

阿难回答说:“世尊,在讲堂中的人如果看不到如来,却能看见外面的林泉,这是不可能的。”

佛接着说:“阿难,你也是一样。你的心灵是清楚明了的。如果你现在这颗明了的心真的在身体里面,那么你应该首先了解自己的内脏。有哪个众生是先看到自己体内,然后才看外界事物的吗?即使不能直接看到心肝脾胃,但至少应该能感觉到指甲生长、头发变长、筋脉跳动等变化,这些都应该明明白白。为什么你完全不知道呢?既然不能知道内部,又怎么能知道外部呢?所以,你说觉知的心住在身体内,这是不对的。”

阿难低头行礼后对佛说:“我听了如来这样的教法,明白了我的心其实是在身体外面。为什么这么说呢?比如灯光在房间里亮起,这灯一定先照亮室内,然后从门口照到庭院。一切众生看不到体内,只能看到体外,就像灯光放在室外,无法照亮室内一样。这个道理很清楚,我不再有疑惑,和佛的理解一致,不会错吧?”

佛告诉阿难:“刚才那些比丘跟我从室罗筏城乞食回来,回到只陀林,我已经吃过了。你看这些比丘,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其他人会不会也饱呢?”

阿难回答说:“不会的,世尊。为什么呢?这些比丘虽然是阿罗汉,但他们的身体是各自独立的,怎么可能一个人吃饭让大家都饱呢?”

佛告诉阿难:“如果你的觉知之心真的在身体外面,那么心和身体就是分开的,互不相关。这样的话,心所知道的事情,身体就感觉不到;身体感觉到的东西,心也就不知道了。我现在给你看我的柔软的手,当你用眼睛看到它的时候,你的心是不是也在分别它呢?”

阿难回答说:“是的,世尊。”

佛告诉阿难:“如果心和身体能够互相感知,那怎么能说是心在外面呢?所以,你说觉知之心住在身体外面,这是不对的。”

阿难对佛说:“世尊,正如您所说的:因为看不到体内,所以心不在体内;因为心和身体可以互相感知而不分离,所以心也不在外面。我现在想,心应该是在一个特定的地方。”

佛问:“那个地方在哪里呢?”

阿难说:“这个能觉知的心,既然不能感知体内,却能看到体外,我推测它是藏在感官根部里。就像有人用透明的琉璃碗盖住双眼,虽然有东西盖着,但不妨碍视线,眼睛看到什么,心就立刻分辨什么。因此,我觉得我的心之所以看不到体内,是因为它在感官根部;而它能清楚地看到外面没有障碍,是因为它潜伏在根部内部。”

佛告诉阿难:“按照你所说,心藏在感官根部,就像琉璃一样。假设有人用琉璃罩住眼睛,这个人看到山河的时候,能不能同时看到琉璃呢?”

“是的,世尊。这个人用琉璃罩住眼睛时,确实能看到琉璃。”

佛告诉阿难:“如果你的心和琉璃一样贴合,当你看到山河的时候,为什么看不到你的眼睛呢?如果你能看到眼睛,那么眼睛就成了和外界一样的东西,心就不能随着眼睛的变化而变化;如果你不能看到眼睛,那怎么能说这个觉知的心藏在感官根部里,像琉璃一样贴合呢?所以,你说觉知之心藏在感官根部里,像琉璃一样贴合,这是不对的。”

阿难对佛说:“世尊,我现在又这样想:人的身体内部有腑脏,在外面有窍穴(如眼、耳、鼻等)。内部因为有腑脏所以是黑暗的,外部因为有窍穴所以是明亮的。现在我面对佛时,睁开眼睛看到光明,这叫作看外面;闭上眼睛看到黑暗,这叫作看里面。这样的理解对吗?”

佛告诉阿难:“当你闭上眼睛看到黑暗的时候,这个黑暗的世界,是与你的眼睛相对,还是不相对?

“如果它与你的眼睛相对,那么黑暗就在你眼前,怎么说是内在呢?如果说是内在,那么当你待在一个没有日月灯光的暗室中时,这个暗室里的黑暗就都是你的腑脏了。

“如果它不与你的眼睛相对,那你又是怎么看到黑暗的呢?如果你说离开了外在的视觉,而是内在的东西相对才形成的视觉,那么闭着眼睛看到黑暗是在身体内部;但睁开眼睛看到光明时,为什么看不到自己的脸呢?如果你看不到自己的脸,那所谓的'内在相对’就不成立;如果你能看到自己的脸,那么这个觉知的心和眼睛的位置就应该在虚空之中,而不是在身体内部。如果它们在虚空中,那就不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这样的话,如来现在看到你的脸,也应该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了。你的双眼已经感知到了,身体其他部分就应该没有感觉,除非你说身体和眼睛各有各的感觉,这样的话应该有两种不同的意识;这样一来,你的一个身体就会变成两个佛了。”

“所以,你说闭眼看到黑暗就是看到内部,这是不对的。”

阿难说:“我常常听佛对大众开示:'因为心生起,所以各种现象生起;因为现象生起,所以各种心念生起。’我现在思考:这个思考的能力就是我的心的本质,它随着所接触的事物而产生,因此心并不是固定在体内、体外或中间任何一个地方。”

佛告诉阿难:“你说因为现象生起所以各种心念随之生起,心会随着接触的事物而出现。如果心没有具体的形态,那它就无法与任何事物结合。如果没有形态却能与事物结合,那么就会有第十九种界别和第七种尘埃结合,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心确实有形态,那么你用手触碰自己的身体时,你感觉到的心是从体内出来的?还是从外面进来的?如果是从体内出来,你应该能看到自己体内;如果是从外面进来,应该先看到自己的脸。”

阿难回答:“看到东西是眼睛的功能,感觉则是心的功能,不是眼睛的功能,所以这并不矛盾。”

佛说:“如果眼睛能够看,那你待在房间里时,门能不能看呢?那么已经去世的人,虽然还有眼睛存在,他们应该还能看见东西。如果他们还能看见东西,怎么能说是死了呢?

“阿难,再者,如果你的觉知之心确实有形态,它是单一的形态?还是多个形态?现在在你身上,它是遍布全身?还是只在某一部分?

“如果是单一的形态,那么当你用手触碰一个部位时,其他三个部位也应该同时感到触碰。如果四个部位都能感觉到,那么触碰就没有特定的位置了。如果触碰有特定的位置,那么你的单一形态的心就不能成立。”

“如果心有多个形态,那就会变成多个人,哪个才是你呢?

“如果心遍布全身,那就和前面说的一样有问题。

“如果心不是遍布全身,那么当你触碰头部时,同时也触碰脚部,头部有感觉,脚部就应该没有感觉。但你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这样。

“所以,你说心随着接触的事物而出现,这是不对的。”

阿难对佛说:“世尊,我也听您和文殊菩萨等诸位法王子谈论实相时说过:'心不在内,也不在外。’根据我的理解:在内看不到任何东西,在外又不能互相感知。因为内在无知觉,所以心不在内;身心可以互相感知,所以心也不在外。现在既然能互相感知,又在内看不到东西,那么心应该是在中间。”

佛说:“你说的心在中间,这个'中’必须是明确的,不能是没有位置的。现在你所说的'中’,它到底在哪里?是在某个地方,还是在身体上?

“如果是在身体上,那么在边缘就不是中间,在中间就和内部一样了。

“如果是在某个地方,那么它是有标志的,还是没有标志的?如果没有标志,就跟不存在一样;如果有标志,那么这个标志是不确定的。为什么呢?比如有人用一个标志来表示中间,但从东边看它在西边,从南边看它在北边,标志本身都混淆不清了,心也会变得杂乱无章。”

阿难说:“我所说的'中’,不是这两种情况。就像世尊所说,眼根和色尘为缘,生出眼识。眼睛能够分辨,色尘本身没有知觉,意识在这两者之间产生,这就是心所在的地方。”

佛说:“如果你的心在眼根和色尘之间,那么这个心的实体,是同时包含这两者,还是不包含呢?

“如果同时包含两者,物体就会变得杂乱无章。物体本身没有知觉,与有知觉的心对立,两者无法和谐共存,怎么能说是'中间’呢?

“如果不包含两者,那么既不是有知觉也不是无知觉,就没有具体的形态,所谓的'中间’又是什么呢?

“所以,你说心在中间,这是不对的。”

阿难对佛说:“世尊,我以前看到您和大目连、须菩提、富楼那、舍利弗这四大弟子一起讲法时,常常说:'觉知分别的心性,不在内,也不在外,不在中间,实际上哪里都不在。’一切都不执着,这样的状态称为心,那么我什么都不执着的状态,是不是就可以称为心呢?”

佛告诉阿难:“你说觉知分别的心性,哪里都不在。世间上的虚空、水中、陆地上、飞行的各种事物形象,总称为一切。你说的不执着,是指存在还是不存在呢?

“如果说不存在,那就如同龟毛兔角一样,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怎么谈得上不执着呢?

“如果说存在而不执着,那也不能说是不存在。如果没有形态就不存在,但不是不存在就有形态;有形态就意味着它存在某个地方,怎么能说它是不执着的呢?

“因此,说一切都不执着的状态为觉知心,这是不对的。”

这时,阿难在大众中站起来,袒露右肩,右膝跪地,双手合掌恭敬地对佛说:“我是如来最小的弟弟,承蒙佛的慈爱。虽然现在我已经出家了,但还是依赖着佛的宠爱,因此虽然听闻了很多佛法,却没有达到无漏的境界,不能抵抗娑毗罗咒,被它影响,陷入了淫舍之中。这都是因为我不明白真正的修行方向。希望世尊大慈大悲,为我们开示奢摩他(止)的道路,让那些失去信心的人也能走上正道。”说完这些话后,阿难五体投地礼拜,全体大众都怀着渴望的心情等待佛的教诲。

这时,世尊从面部放出各种光芒,光芒闪耀如同千百个太阳,整个佛的世界发生了六种震动。十方世界无数微小的国土同时显现出来,由于佛的威神之力,所有的世界仿佛合成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所有的大菩萨都留在自己的国土上,合掌倾听。

佛告诉阿难:“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心中充满了种种颠倒的想法,行为的种子自然形成,就像恶叉树的果实一样密集。很多修行人不能成就无上的菩提觉悟,甚至只达到了声闻、缘觉的境界,或者成为了外道、诸天、魔王和魔的随从,这都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两种根本的原因,从而错误地修行。这就像是想要煮沙子来做美食一样,即使经过无数年,也永远不可能成功。是哪两种根本呢?

“阿难,第一种是无始以来导致生死轮回的根本,就是你现在和所有众生用攀缘心(对外界事物不断追逐的心)当作自己本性的情况。第二种是无始以来菩提觉悟和涅槃原本清净的本质,就是你现在所具有的识精(意识的本质),它本来光明能生起各种念头,但这些念头反过来又遗忘了它的本明。因为众生遗忘了这个本来的光明,虽然每天都在行动,却完全不自觉,白白地陷入了各种轮回之中。”

“阿难,你现在想知道奢摩他(止)的道路,希望脱离生死轮回,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这时,佛举起他的金色手臂,弯曲五指成拳,对阿难说:“你现在看见了吗?”

阿难回答:“看见了。”

佛问:“你看到了什么?”

阿难说:“我看到如来您举臂屈指,形成了一个光明的拳头,在我的心里闪耀。”

佛接着问:“你是用什么来看的?”

阿难回答:“我和大众都是用眼睛看到的。”

佛告诉阿难:“你现在回答我,当我弯曲手指形成光明的拳头,在你心里闪耀时,你能用眼睛看到。但你是用什么作为心,来感知我拳头的闪耀呢?”

阿难说:“当您现在问我心在哪里时,我用心去思考追寻,那个能思考追寻的,我认为就是我的心。”

佛说:“哎,阿难,这不是你真正的心。”

阿难惊讶地站起来,合掌恭敬地对佛说:“如果这不是我的心,那它应该叫什么呢?”

佛告诉阿难:“这只是对外界虚幻现象的一种想象,它迷惑了你的真性。从无始以来直到现在,你一直把这种虚妄的东西当作自己的孩子,失去了原本的真实本性,因此一直在生死轮回中流转。”

阿难对佛说:“世尊,我是佛最宠爱的弟弟,因为心中爱戴佛,所以让我出家。我这颗心不仅用来供养如来,还走遍无数国土去侍奉诸佛和成有智慧的人,发起大勇气去做一切困难的修行,都是用的这颗心。即使有时候会诽谤佛法,失去善根,也是因为这颗心。如果现在你说这不是我的心,那我就没有心了,跟土木一样没有知觉。离开了这种觉知,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如来说这不是我的心呢?我实在感到害怕,而且在场的大众也都有疑惑,希望世尊大发慈悲,为我们开示。”

这时,世尊为了帮助阿难和其他大众的心能够进入无生法忍(不生不灭的真理),在狮子座上抚摸阿难的头顶,告诉他:“如来常说:'所有现象的产生,都是由心显现出来的。一切因果、世界微尘,都是因心而成形体。’阿难,如果看世界的万事万物,即使是草叶上的细小结节,追究它们的根源,都有其本质和形态,即使虚空也有名称和形象,更何况是清净美妙光明的心呢?如果它有性质而自身却没有实体,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你坚持认为那个分别觉知的能力就是你的心,那么这个心就应该独立于所有的色、香、味、触等外界事物,有一个完整的自性。比如你现在听我说法,就是因为声音而产生了分辨。即使消灭了一切见闻觉知,内心守着幽静,仍然在分辨法尘(思想对象)的影子。我不是命令你说这不是你的心,而是让你仔细思考:如果离开外界事物还能有分辨的能力,那就是你真正的心;如果分辨的能力离开了外界事物就没有了,那它只是对外界事物的反映而已。外界的事物不是永恒不变的,如果它们消失了,这个所谓的'心’也就不存在了,就像龟毛兔角一样不存在。那么你的法身也会随之断灭,谁还能修证无生法忍呢?”

这时,阿难和在场的所有人听了佛的话后,都沉默了,仿佛失去了自我。

佛告诉阿难:“世间所有修行的人,即使现在能够达到九次第定(很高的禅定境界),但仍然不能彻底摆脱烦恼成为阿罗汉,都是因为他们把生死轮回中的虚妄想象当作真实的东西。所以你虽然学了很多佛法,却没有成为圣人。”

阿难听到这里,再次流下了悲伤的眼泪,五体投地礼拜佛,然后长跪合掌对佛说:“自从我跟随佛出家以来,依赖佛的威德和神通,心里总是想着不用自己努力修行,以为如来会赐给我三昧(定力)。我没有意识到身心是不能互相替代的,丢失了自己的本心,虽然身体出了家,但心没有进入正道;就像一个贫穷的孩子离开父亲逃跑一样。今天我才明白,虽然我学了很多佛法,但如果不去实践,就跟没听过一样;就像一个人只是谈论食物,永远也不会吃饱。世尊,我们现在被两种障碍缠绕,主要是因为我们不了解寂静不变的心性。希望如来怜悯我们这些无知的人,启发我们的心,让我们获得理解真理的眼睛。”

这时,佛胸前的卍字放射出宝光,光芒闪耀着百千种颜色,照亮了十方微尘般的无数世界,同时环绕了所有宝刹中诸佛的头顶,最后回到阿难和其他大众身上。佛对阿难说:“我现在为你建立大法幢(象征佛法的标志),也让十方世界的众生都能获得微妙而深密的清净明心,得到清净的眼力。

“阿难,你之前回答我说看到了光明拳,这个拳头的光明是从哪里来的?它是怎么变成拳头的?你是用什么看到它的?”

阿难说:“因为佛的身体像阎浮檀金一样,红亮得如同宝山,由清净所生,所以有光明。我确实是用眼睛看到的,您弯曲五指握拳示人,因此看到了拳头的样子。”

佛告诉阿难:“如来今天真诚地告诉你,所有有智慧的人,往往需要通过比喻才能明白道理。阿难,比如我的拳头,如果没有我的手,就不会有拳头;同样,如果没有你的眼睛,你就不能看见东西。用你的眼睛和我的拳头做比较,这个比喻合理吗?”

阿难回答:“是的,世尊。没有我的眼睛,我就不能看见东西,就像没有手就没有拳头一样,这两者是相似的。”

佛告诉阿难:“你说它们相似,但这并不正确。为什么呢?比如一个没有手的人,他的拳头就完全不存在了。但是没有眼睛的人,并不是完全没有视觉能力。为什么这么说呢?你可以试着在路上问一个盲人:'你能看到什么?’那些盲人一定会回答你:'我现在眼前只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外界的现象只是黑暗,但他们的'见’并没有损失。”

阿难说:“盲人眼前只有黑暗,这怎么能算作'见’呢?”

佛告诉阿难:“盲人虽然没有眼睛,但他们只能看到黑暗;而有眼睛的人在暗室里,也只看到黑暗。这两种黑暗有没有区别呢?”

“是的,世尊,暗室中的人和那些盲人,他们看到的黑暗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阿难,如果一个没有眼睛的人完全看到的是黑暗,突然恢复了视力,他就能看到前面的各种颜色,我们称之为'眼见’。同样,如果一个在暗室中的人完全看到的是黑暗,突然有了灯光,他也看到了各种颜色,那我们应该称之为'灯见’吗?如果说是'灯见’,那么灯自己就有了视觉能力,这就不再是灯了;而且,如果是灯在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因此,要知道,灯只能照亮颜色,但真正看到东西的是眼睛,不是灯;眼睛能够显现出颜色,但真正能看见的性质是心,而不是眼睛。”

阿难虽然听到了这些话,和在场的大众一样,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明白,仍然希望如来能继续慈爱地讲解,于是合掌静心,等待佛的教导。

这时,世尊伸出柔软如兜罗绵、带有网状光芒的手,张开五指,教导阿难和大众说:“我刚开始成道的时候,在鹿园中为阿若多等五位比丘,以及你们四众弟子讲过:'所有众生不能成就菩提觉悟或成为阿罗汉,都是因为被外来烦恼所误导。’当时你们是因为什么而开悟,最终获得了圣果呢?”

这时,憍陈那站起来对佛说:“我现在年纪大了,在大众中只有我因为理解了'客尘’两个字而得到了解悟之名。世尊,比如一个旅行者投宿旅店,可能会住一晚或吃一顿饭,吃完饭或住完后就会整理行装继续前行,不会长久停留;而真正的主人则不需要离开自己的家。由此我想,不停留的是客人,停留的是主人,所以不停留的就是'客’的意思。又比如雨后天晴,阳光透过缝隙照进室内,显示出空气中飘动的尘埃,尘埃在摇动,而虚空本身是寂静不动的。由此我思考,清澈寂静的是虚空,摇动的是尘埃,所以摇动的就是'尘’的意思。”

佛说:“是这样的。”

这时,佛在大众面前弯曲了他五指如轮的手掌,然后又张开,接着再弯曲,问阿难说:“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阿难回答:“我看到如来您那布满百宝的轮掌在众人中一开一合。”

佛告诉阿难:“你看到我的手在众人中一开一合,这是我的手有开有合呢?还是你的视觉有开有合?”

阿难说:“世尊的手在众人中一开一合,我看到的是如来的手自己在动,并不是我的视觉本身有开有合。”

佛问:“那么是谁在动?谁又是静止的呢?”

阿难回答:“佛的手一直在动,而我的视觉本身并没有动,它也没有静止,因为没有所谓的'不动’存在。”

佛说:“正是这样。”

接着,佛从他的轮掌中飞出一道宝光到阿难的右边,阿难立刻转头向右看;佛又放出一道宝光到阿难的左边,阿难又转头向左看。

佛问阿难:“今天你的头为什么摇来摇去?”

阿难回答:“我看到如来放出美妙的宝光在我左右两边,所以我左右观看,因此头就跟着动了。”

佛问:“阿难,你因为看佛光而左右转动头部,这是你的头在动呢?还是你的视觉在动?”

阿难说:“世尊,是我的头在动,而我的视觉本身并没有动,因为它连静止的状态都没有,更谈不上摇动了。”

佛说:“是这样的。”

于是,佛向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如果众生把摇动的东西称为'尘’,把不停留的东西称为'客’。你看阿难的头自己在摇动,但他的视觉本身并没有动;你再看我的手自己一开一合,但你们的视觉并没有随着伸缩。为什么你现在会把那些不断变动的东西当作自己的身体,把那些变动的现象当作周围的环境,从开始到结束,每一个念头都在生灭之中,从而遗失了真正的本性,颠倒行事,失去真心的本质,误以为外物就是自己,因此陷入了轮回,自找烦恼呢?!”

这时,阿难和所有在场的人听了佛的教导后,感到身心都变得平静下来。他们想到从无始以来就失去了真正的本心,错误地认为外界现象就是真实,并为之分别执着;今天终于开悟了,就像迷失的孩子突然遇到了慈母一样。大家合掌礼拜佛,希望能听到如来更详细地解释身心的真实与虚妄、虚幻与实在,以及当前生灭现象背后的不生灭本质。

这时,波斯匿王站起来对佛说:“我过去没有接受诸佛的教导时,听迦旃延和毗罗胝子等人说:'这个身体死后就会断灭,这叫做涅槃。’即使现在遇到了佛,我还是有些疑惑,怎样才能证明和理解这个心是不生不灭的呢?在场的大众中还有很多未解脱生死的人,也都希望听到您的解答。”

佛告诉大王:“你的身体现在还在,我现在问你:你觉得你的肉体是像金刚石一样永恒不变,还是会变化坏灭呢?”

波斯匿王回答:“世尊,我认为我的身体最终会变化消失。”

佛说:“大王,你还没有灭掉,怎么就知道会灭呢?”

波斯匿王回答:“世尊,我的身体虽然还没有消失,但我观察到它每一刻都在变化和衰退,新的状态不断取代旧的状态,就像火燃烧成灰烬一样,逐渐消逝不停。因此,我确定这个身体最终会完全消失。”

佛接着问:“是的,大王,你现在年纪已经老了,你的容貌和年轻时相比怎么样呢?”

波斯匿王说:“世尊,我小时候皮肤光滑滋润;到了青年时期,血气旺盛充满活力;而现在年老体衰,接近暮年,容貌枯槁憔悴,精神也变得昏昧,头发变白,脸上布满皱纹,时间不多了,怎么能和年轻力壮的时候相比呢?”

佛说:“大王,你的外貌应该不是突然就变老的吧。”

波斯匿王说:“世尊,这种变化是悄然发生的,我自己确实没有察觉!随着季节的变化,岁月的流逝,我才慢慢变成了现在这样。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二十岁的时候虽然还被称为年轻人,但比起十岁时,面容已经显得老了一些;三十岁时又比二十岁时衰老了些;现在我已经超过六十岁了,回想五十岁的时候,身体还显得强壮。世尊,我看到这些细微的变化,虽然它们像是逐渐走向终点,但每十年之间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如果让我更仔细地思考,这种变化岂止是一二十年的事情?实际上是每年都在变化!岂止是每年变化?每个月也在变化!何止是每月变化?每一天都在变迁!深入思考就会发现,每一刻、每一个念头之间,都没有停歇的时候。所以我明白,我的身体最终会彻底消失。”

佛告诉波斯匿王:“你看到了变化不停的现象,领悟到自己的身体会消失;但在你意识到身体会消失的同时,你知道自己体内有不随身体一起消失的东西吗?”

波斯匿王合掌对佛说:“我真的不知道。”

佛说:“我现在给你显示那个不会生也不会灭的本质。大王,你几岁的时候第一次看到恒河的水?”

波斯匿王回答:“我三岁的时候,母亲带我去拜见耆婆天,经过这条河流时,我就认出了这是恒河水。”

佛接着问:“大王,如你所说,二十岁时比十岁更显老态,直到现在六十多岁,每天每月每年都在变化。那么你三岁看到这条河时的样子,到十三岁时再看,河水有什么不同吗?”

波斯匿王说:“和三岁时看到的一模一样,直到我现在六十二岁,也没有任何不同。”

佛说:“你现在为自己头发变白、脸上起皱纹而感到难过,你的脸确实比童年时老了很多。但是你现在看恒河的感觉,和小时候看恒河的感觉,有没有因为年龄的变化而有所不同呢?”

波斯匿王回答:“没有区别,世尊。”

佛说:“大王,虽然你的脸布满了皱纹,但你的视觉本质并没有变皱。会变皱的是在变化的东西,不变皱的就是不变的东西。变化的东西最终会消失,而不变的东西,本来就没有生也没有灭,怎么会因为你而经历生死呢?那些像末伽梨等人说身体死后完全消失的说法是不对的!”

波斯匿王听了这话,相信了人死后会舍弃旧的生命进入新的生命,与在场的大众一起感到无比的欢喜,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这时,阿难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佛行礼并合掌长跪,对佛说:“世尊,如果我们的视觉和听觉确实是不生不灭的,为什么世尊还说我们失去了真性,行事颠倒呢?希望您大发慈悲,清除我的疑惑和污垢。”

这时,佛垂下他金色的手臂,手指向下指,对阿难说:“你现在看我这个母陀罗手印,你觉得是正的还是倒的?”

阿难回答:“世间的人会认为这是倒的,但我不知道什么是正的,什么是倒的。”

佛问阿难:“如果世间人认为这是倒的,那么他们认为什么才是正的呢?”

阿难说:“如果如来把手臂竖起来,柔软如兜罗绵的手向上指着天空,这就被认为是正的。”

于是佛就将手臂竖了起来,并告诉阿难说:“如果这种上下颠倒的情况只是首尾交换,世间人只是一倍地观看,那么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体和诸如来的清净法身相比:如来的身体被称为'正遍知’;而你们的身体则被称作'性颠倒’。你仔细观察一下,你的身体和佛的身体中,哪一个被称为颠倒,这颠倒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这时,阿难和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佛,目不转睛,不知道自己的身心哪里是颠倒的。

佛心生慈悲,怜悯阿难和其他大众,发出如同海潮般的声音,对在场的善男子们说:“我常常说:一切物质现象、心理活动及由此引发的各种缘法,都是由心显现出来的。你们的身体和心灵,都是从那个奇妙光明、纯净美妙的心中所显现的事物。为什么你们会遗失了原本奇妙圆融、光明的心以及宝贵的光明本质,反而在觉悟中迷失?把光明误认为黑暗,再把黑暗中的东西当作物质;物质与虚妄的想法混合,形成了所谓的身体;聚集各种条件,在内心波动,向外追逐奔腾,把那种混乱的状态当作心的本质;一旦迷惑就把心限定在色身之内。你们不知道,色身之外,包括山河、虚空、大地,都是妙明真心中的一部分。就像抛弃了澄清的大海,只认一个水泡为整个海洋,以为这就是全部的潮水,穷尽了大海的一切。你们就是那些在迷惑中更加迷惑的人,就像我不分上下地垂手一样没有差别,如来说这种情况是值得怜悯的。”

阿难听了佛的深刻教诲后,流着泪双手合十对佛说:“虽然我听到了您如此美妙的声音,也明白了那个奇妙光明的心本来就是圆满无缺、永恒不变的。但我现在理解到的佛法,还是通过我的感知心来领会的。我只是获得了这个心的概念,还不敢确定这就是原本的心性!希望佛能够怜悯我,进一步讲解深刻的真理,解除我的疑惑,引导我走上最高的觉悟之道。”

佛告诉阿难:“你现在仍然用感知的心来听法,这样的理解也是基于感知,并没有真正领悟佛法的本质。这就像有人用手指指向月亮给别人看,那个人应该顺着手指去看月亮;如果他只盯着手指,认为那就是月亮本身,这个人不仅看不到月亮,甚至也会忽略手指的存在。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把指月的手指当成了月亮本身。不仅是忽略了手指,他还分不清明和暗。为什么呢?因为他把手指误认为是月亮的光明,所以无法分辨光明与黑暗的区别。

你的情况也是如此。如果你认为能听到我说法声音的那个分别心是你的心,那么这个心应该在离开声音时还能保持分别的能力。这就像是有个客人住在旅店,暂时住下然后就离开了,不会一直待在那里;而旅店主人则一直都在,不会离开。同样地,如果你的心真的是你的心,它就不应该随着声音消失而失去分别能力,怎么会离了声音就没有分别能力了呢?

因此,不只是声音让心有了分别能力,当你看到我的容貌时,你的分别心也应该不依赖于任何形象而存在。同样的道理,直到最后连分别的能力都没有了,既不是物质也不是虚空——像拘舍离等人误解的那种冥想真理——在脱离一切现象之后也没有分别的能力。那么你所说的心性,每个都依赖于某种东西才能显现,那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主人呢?”

阿难说:“如果我的心性都要依赖某种东西才能显现,那么如来所说的奇妙光明的本心,为什么不需要依赖任何东西呢?希望佛能够怜悯我,为我详细解释。”

佛告诉阿难:“现在你看到我,这个能看见的精明本质虽然还不是最微妙的精明之心,但它就像第二个月亮,并不是月影。你应该仔细听,我现在就给你展示那个不依赖任何东西的地方。

阿难,看看这个大讲堂,当东方洞开,太阳升起时,这里就充满光明;半夜没有月亮且云雾笼罩时,这里就变得昏暗。门窗之间的缝隙让你看到外面的通透;墙壁之间则显得封闭。有分别的地方你会看到缘起的现象;在空旷之处,你看遍的是虚空。尘土飞扬时,你会看到浑浊的景象;天气晴朗、雾气散去时,你又会看到清晰的画面。

阿难,你现在看到的各种变化现象,我都可以把它们归还到原来的原因上去。比如说,光明可以归还给太阳,因为没有太阳就没有光明,所以光明是因为太阳而存在,因此归还给太阳。黑暗可以归还给无月之夜,通透可以归还给门窗,封闭可以归还给墙壁,缘起的现象可以归还给分别心,虚空可以归还给顽虚,尘土飞扬可以归还给尘埃,清澈明朗可以归还给晴天。世间所有的一切现象都可以这样归类归还。但是,你能看见这些现象的那个'见’的本质,它要归还给谁呢?为什么呢?如果把它归还给光明,那么在没有光明的时候,你就看不到黑暗了。虽然光明、黑暗等各种现象不同,但'见’本身并没有差别。那些可以归还的东西自然不属于你真正的本心;不能归还的,如果不是你的又会是谁的呢?由此可知,你的心本来是奇妙光明和清净的。只是你自己迷失了,失去了本心,在生死轮回中不断漂泊,因此如来说这是值得怜悯的。”

这段对话中,佛通过具体例子帮助阿难理解,真正的“见”或感知能力并不依赖于外界的变化现象,而是独立存在的。佛强调,人们应该认识到自己内心原本的光明和清净,不要在生死轮回中迷失自我。

阿难说:“我虽然认识到这个'见’的本质不需要依赖任何东西,但怎么知道这就是我的真性呢?”

佛告诉阿难:“我现在问你:你现在还没有达到无漏清净的境界,依靠佛的力量,你能看到初禅天界,毫无障碍;而阿那律能够看到整个阎浮提大陆,就像看手掌中的庵摩罗果一样清晰;诸位菩萨能看到成百上千的世界和十方如来的国土,甚至能看见微尘般细小的清净世界,没有什么看不到的;普通众生的视力却非常有限,往往只能看清分寸之内的东西。阿难,现在我和你一起观察四天王所住的宫殿,以及水陆空中的各种景象,虽然这里有明亮也有昏暗,有各种各样不同的形象,但这些都是外界的现象,是你的感知在它们上面产生了分别和阻碍。你应该在这里区分什么是自己,什么是外物。现在我要你在这些'见’中选择,什么是我自己的本质,什么是外界的事物?

阿难,尽量扩大你的视线范围,从日月宫开始看,这些都是外物,不是你;再看七金山,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尽管有各种各样的光芒,但它们也是外物,不是你;逐渐继续观察,云朵飘动、鸟儿飞翔、风吹起尘土、树木山川、草芥人畜,这些都是外物,不是你。

阿难,无论是近处还是远处的各种物质,虽然它们之间有很大的差别,但都与你那个'见’的本质不同。它们是通过你那个清净的'见’被看到的,所以它们之间虽然有差异,但'见’的本质没有差别。这个精妙光明的就是你的'见’的本质。如果这个'见’本身是外物,那么你也应该能看到我的'见’。如果我们共同看到同一个东西,这可以称为'见我’,但我看不到的时候,你怎么看不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呢?如果你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那自然就不是我看不到的东西的样子;如果你看不到我看不到的地方,那它自然不是外物,怎么会不是你的一部分呢?另外,当你看到外物时,你既然能看到外物,按照这种逻辑,外物也应该能看到你,这样主体和客体就会混淆不清;那么你、我和世间万物之间的界限就无法成立了。”

“阿难,当你在看的时候,这个'见’的本质是你而不是我。这种'见’的能力是周遍一切的,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呢?为什么你会怀疑自己的真性,反而认为它不是真的,而去寻求我的确认呢?”

阿难对佛说:“世尊,如果这个'见’的本质确实是我而不是其他的东西,那么当我和如来一起观看四天王所住的胜藏宝殿、日月宫时,这个'见’能遍布整个娑婆世界;但当我们回到精舍时,我只能看到伽蓝内的清心户堂和檐庑。世尊,这个'见’本来是可以周遍一界的,但现在在室内却只限于一个房间之内。这是因为它缩小了自己吗?还是被墙壁隔断了呢?我不明白这个道理,请您慈悲为我解释。”

佛告诉阿难:“世间所有大小内外的事物,都属于外界的现象,不应该说'见’有扩大或缩小。比如在一个方形的容器中看到的是方形的空间,我问你:这个方形容器中所见的空间,是固定的方形吗?还是不固定的呢?如果是固定的方形,那么换成圆形的容器时,空间就不应该是圆形的;如果不是固定的,那在方形容器中应该没有方形的空间。你说不明白这个道理,其实道理就是这样,哪里还有什么存在与否的问题?

“阿难,如果你想让'见’不受方圆限制,只需要去掉容器的形状,空间本身是没有形状的,不能说还要除去虚空的方形相。如果你的问题是在进入房间时'见’变小了,那么当你抬头看太阳时,难道你是拉伸你的'见’直到太阳表面吗?如果墙能隔断'见’,那么墙上开个小洞,'见’难道不会继续通过吗?所以这种说法是不对的。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总是把自己迷失在外物之中,失去了本心,被外物所转,因此才会在这里面看到大的,在那里看到小的。如果能够超脱外物的影响,就像如来一样,身心圆明,不动于道场,在一毛端上就能包容十方国土。”

阿难对佛说:“世尊,如果这个'见’的本质确实是我奇妙的本性,那么现在这个奇妙的本性出现在我面前。如果这个'见’真的是我的真性,那我现在所感受到的身体和心又是什么呢?我现在能清楚地区分身体的感觉,但那个'见’却不能单独分辨出我的身体。如果它真的是我的心,让我能够看见,那么'见’的本质就是我,而身体就不是我了。这不就像您之前所说的,物体能看见我一样奇怪吗?请世尊大发慈悲,为我解开疑惑。”

佛告诉阿难:“你说'见’在你面前,这种说法并不真实。如果'见’真的在你面前,并且你确实能看到它,那么这个'见’就应该有一个具体的位置,是可以指出来的。现在我和你坐在只陀林中,我们可以看到周围的树林、水渠、殿堂,上至日月,前对恒河。你现在在我的狮子座前,可以举手指向这些事物,指出阴暗的是树林,明亮的是太阳,阻挡视线的是墙壁,通透的是空间;甚至草木细微之处,虽然大小不同,但只要有形体,都可以指出来。如果'见’真的在你面前,你应该可以用手确切地指出来,哪个是'见’?

“阿难,你要知道,如果虚空就是'见’,既然已经是'见’了,那什么是虚空呢?如果某个物体就是'见’,既然已经是'见’了,那什么又是物体呢?你可以仔细分析所有的现象,试着把那个精明清净的'见’的本质分离出来,指给我看,让它像那些物体一样清晰明确,没有疑惑。”

阿难回答说:“我现在在这个多层的讲堂里,远到恒河,上观日月,无论我举手指向哪里,或者眼睛看到哪里,指的都是物体,没有一个是'见’。世尊,正如您所说,像我这样有漏的初学声闻者,乃至菩萨,也不能在万物之前剖析出那个精明的'见’,把它从一切物体中分离出来,显示出它独立的本质。”

佛说:“是的,是的。”

佛接着对阿难说:“正如你所说,'见’的本质并不是离开一切物体而独立存在的。那么在你所指的所有物体中,没有一个是'见’。现在我再问你,你和如来一起坐在只陀林中,观看这里的园林,乃至日月,各种不同的景象,确实没有'见’的本质可以被你指出。那你能否从这些物体中分辨出什么不是'见’呢?”

阿难回答:“我确实看到了整个只陀林,但我不知道这里面什么东西不是'见’。为什么呢?如果树不是'见’,那我怎么能看见树呢?但如果树就是'见’,那又怎么还能称为树呢?同样的道理,如果虚空不是'见’,那我怎么能看见虚空呢?如果虚空就是'见’,那又怎么还能称为虚空呢?我又仔细思考了一下,在所有这些现象中,每一个细微之处似乎都离不开'见’。”

佛说:“是的,是的。”

这时,在场的听众中,那些还没有完全理解佛法的人,听了佛的话后感到茫然,不知道这段话的真正含义,一时之间都感到惊慌失措,失去了平常的心境。

如来看到大家心神不定,变得紧张害怕,心中生起怜悯,安慰阿难和其他大众说:“各位善男子,无上的法王所说的都是真实不虚的话,如实而言,并没有欺骗或虚假,不像末伽梨的四种不死论那样混乱。你们要好好思考,不要辜负了我的怜悯和期望。”

这时,文殊师利法王子怜悯在场的四众弟子,在大众中站起来,向佛顶礼,合掌恭敬地对佛说:“世尊,这些大众还不明白您解释的两种精微的'见’和色空之间的关系。世尊,如果这些外界的现象,如颜色和虚空等,如果是'见’,应该有具体的表现;如果不是'见’,就应该看不见。但现在他们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感到惊恐,并不是因为他们过去积累的善根浅薄。希望如来大发慈悲,进一步解释这些物体和'见’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在它们之间,究竟有没有是非之分?”

佛告诉文殊师利和在场的大众:“十方世界的如来和大菩萨们,在他们各自的深定(三摩地)中,看待'见’及其所缘的对象、以及由此产生的想象,就像虚空中盛开的花朵一样,原本并不存在。这个'见’及其所缘的对象,原本就是菩提妙净明体的一部分,怎么能从中区分出对错或真假呢?文殊,我现在问你,除了你这个文殊之外,还有另一个文殊是真正的文殊吗,还是根本没有另一个文殊?”

文殊回答说:“是的,世尊。我是真正的文殊,并没有另一个文殊。为什么呢?如果有两个文殊,那就有两个不同的个体了。但今天我确实存在,只不过在我的本质中,根本不存在真假之分。”

佛说:“这个奇妙光明的'见’和所有空与尘埃的关系也是这样,它们原本就是无上菩提清净圆融的真心,只是被误认为是物质世界和感知能力。这就像看到第二个月亮时,哪个是真月?哪个又不是真月呢?文殊,如果只有一个真实的月亮,那么中间自然就没有真假之分。因此,你现在看到的各种现象和物体,都是由妄想产生的,无法从中分辨出真假;正因为它是精微真实、奇妙觉悟的光明本质,所以能够让你指出什么也不是真的。”

阿难对佛说:“世尊,诚如您所说的:'觉悟的本质遍布十方世界,清澈而永恒不变,其性质超越生灭。’这听起来和以前梵志娑毗迦罗所说的冥谛,以及那些投灰外道所说的遍满十方的真实自我有什么区别呢?世尊您也曾在楞伽山为大慧等人讲解过这个道理:'那些外道常说一切都是自然生成的。我说的是因缘和合,而不是他们的境界。’我现在观察这个觉性似乎是自然存在的,不生不灭,远离一切虚妄和颠倒,看起来既不像因缘和合的结果,也不像外道所说的自然生成。怎样才能引导我们不陷入这些错误观念,获得真正的心性和奇妙觉悟的光明本质呢?”

佛告诉阿难:“我现在这样详细地给你讲解,真诚地告诉你,但你还是没有明白,还以为这一切是自然生成的。阿难,如果确实是自然生成的,那么你应该能指出什么是自然的本质。你现在看看这个奇妙光明的'见’中,什么东西是自然的?这个'见’是以光明为自然的本质?以黑暗为自然的本质?以虚空为自然的本质?还是以阻塞为自然的本质?

阿难,如果以光明为自然的本质,那么在黑暗中就不应该看到任何东西;如果以虚空为自然的本质,那么遇到障碍时就不应该看到任何东西;同样地,如果以黑暗等现象作为自然的本质,在光明出现时,'见’的能力就会消失,那又怎么能看见光明呢?”

阿难说:“这个奇妙的'见’的本质一定不是自然生成的。我现在认为它是因缘和合而生的。但我心里还是不明白,所以想请教如来,这怎么符合因缘的道理呢?”

佛说:“你说是因缘和合而生,我再问你:你现在因为看到了什么,'见’的能力才出现在你面前。这个'见’是因为光明才存在?因为黑暗才存在?因为虚空才存在?还是因为障碍才存在?阿难,如果是因为光明才存在,那么在黑暗中就不应该看到任何东西;如果是因为黑暗才存在,那么在光明中就不应该看到任何东西;同样的道理,如果是因为空虚或障碍才存在,也是一样的情况。

进一步说,阿难,这个'见’是不是因为有了光明才产生的?因为有了黑暗才产生的?因为有了虚空才产生的?还是因为有了障碍才产生的?阿难,如果是因为虚空才产生,那么遇到障碍时就不应该看到任何东西;如果是因为障碍才产生,那么在空虚的地方就不应该看到任何东西;同样地,如果是因光明或黑暗才产生,也是一样的。”

“你应该知道,这种精微觉察的奇妙光明的本质,既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产生的,也不是由条件促成的;它既不是自然生成的,也不是非自然的。它超越了一切肯定和否定,没有是非之分,离开了所有具体的形象,同时又包含了一切法则。你现在怎么能用心去衡量它,用世间的戏言和名称来分别它呢?这就像用手掌去抓摸虚空一样,只会徒劳无功,虚空怎么可能被你抓住呢?”

阿难对佛说:“世尊,如果这个奇妙的觉性既不是因也不是缘,那么为什么世尊常常对众比丘说,见性是由四种缘构成的呢?您所说的四种缘是:因为空、因为光、因为心、因为眼,这是什么意思呢?”

佛回答说:“阿难,我所说的世间各种因缘现象,并不是指最深层的真实道理(第一义)。阿难,我再问你:世间人说我能看见,他们怎么说才是'看见’呢?又怎么说才是'看不见’呢?”

阿难回答:“世人因为在日光、月光或灯光下看到各种东西,称之为'看见’。如果没有这三种光源,就不能看见。”

佛接着说:“阿难,如果在没有光明时称为'看不见’,那么在黑暗中也应该看不见;但如果确实能在黑暗中看见暗,这只是缺少了光明,怎么能说是看不见呢?阿难,如果因为在黑暗中看不见光明所以叫'看不见’,那么现在在光明中看不见黑暗,也可以说'看不见’。这样,光明和黑暗这两种情况都叫'看不见’。但如果这两种情况相互替代时,你的'见’的本质并没有片刻消失,这就说明两者都可以被称为'看见’,怎么又能说是'看不见’呢?”

“因此,阿难,你现在应该明白,在看到光明时,'见’并不是光明;在看到黑暗时,'见’并不是黑暗;在看到虚空时,'见’并不是虚空;在看到障碍时,'见’并不是障碍。这四点道理你应该理解。你还应该知道,当你意识到自己在'见’的时候,这个'见’也不是真正的'见’。真正的'见’是超越了你所认为的'见’的,它甚至超过了你能理解的范围。既然如此,怎么能再说'见’是由因缘、自然或各种组合条件决定的呢?你们这些声闻者见识有限,无法彻底理解清净的真实本质。我现在教导你,你应该好好思考,不要在追求菩提的路上感到疲倦和懈怠。”

阿难对佛说:“世尊,像您这样为我们讲解因缘、自然、组合条件以及非组合条件的道理,我们的心还没有完全打开。现在又听到'见’不是真正的'见’,更加让我们感到困惑。恳请佛大发慈悲,给我们智慧的眼睛,开示我们如何让觉悟之心明净。”说完这话后,阿难流着泪顶礼佛,接受圣旨。

这时,世尊怜悯阿难和大众,准备详细讲解大陀罗尼(总持法门)和各种深定修行的方法,告诉阿难说:“你虽然记忆力强,记得很多佛法,但对于奢摩他(止)这种深层次的观照,你心里还是不明白。你现在仔细听,我会为你分别解释清楚,也会让未来的所有众生能够获得菩提果。

“阿难,所有众生在世间轮回,都是因为两种错误的认知而产生的虚妄见解,这些见解在他们当前的状态下产生,并导致他们在业力中不断轮回。这两种见解是什么呢?第一种是个人特有的虚妄见解,第二种是众生共同持有的虚妄见解。”

“什么叫作个人特有的虚妄见解呢?阿难,比如世上有一个人眼睛有红翳(一种眼病),在晚上看到灯光时,会看到额外的圆形光影,这些光影五颜六色,层层叠叠。你怎么看?这个夜晚灯光所显现的圆光,是灯本身的颜色,还是视觉产生的颜色呢?

阿难,如果这是灯的颜色,那么没有眼病的人也应该能看到同样的圆影,但事实上只有有眼病的人才能看到这些圆影。如果这是视觉产生的颜色,那么一旦视觉变成了颜色,那些看到圆影的人又该叫什么呢?另外,阿难,如果这些圆影是独立于灯光存在的,那么它们也应该出现在屏风、帐幕、桌子等地方;如果这些圆影是独立于视觉存在的,那就不应该用眼睛看到,为什么有眼病的人却能清楚地看到这些圆影呢?因此,你应该知道,颜色确实存在于灯上,而视觉的问题产生了影子,影子和有问题的视觉都是因为眼病造成的。虽然视觉有毛病,但它本身并不是问题,不能简单地说这些影子是灯造成的,或者是视觉造成的,在这里既不能说是灯也不是视觉。这就像第二个月亮,它既不是真实的月亮也不是影子。为什么呢?因为看到第二个月亮是因为挤压眼睛造成的。有智慧的人不应该说,这种挤压的根本是形状或不是形状,是视觉或不是视觉。这种情况也是一样的,是眼睛有病才看到的,现在要怎么称呼这些是'灯’还是'见’呢?更不用说去分辨'不是灯’或'不是见’了。

“什么叫作众生共同持有的虚妄见解呢?阿难,在我们这个世界(阎浮提),除了大海之外,中间的陆地上有三千个洲。其中最大的洲从东到西量一量,有二千三百个国家。其他的小洲散布在海中,有的洲上有几百个国家,有的只有一个或两个,甚至有三十、四十、五十个国家。阿难,假设其中一个很小的洲只有两个国家,如果其中一个国家的人都遇到了不好的事情,那么在这个小洲上的所有生物都会看到各种不祥的现象。他们可能会看到两个太阳,或者两个月亮,还有日晕、月晕、彗星、流星、彩虹等各种不吉利的景象。但是,这些现象只能被这一个国家的人看到,另一个国家的人根本看不见,也不会听说。”

“阿难,我现在用这两件事来帮你更清楚地理解。

“阿难,就像那些人因为个人的眼病而看到灯光中的圆形光影一样,虽然看起来像是真实的景象,但实际上是由于他们的眼睛有毛病。眼病是视觉疲劳的结果,并不是由灯光本身造成的;然而,那些看到光影的人并没有错在看东西这件事上。这就像你现在用眼睛看到的山河、国土和所有众生,其实都是从无始以来因视觉的问题所形成的。你所见的一切和引起这些视觉现象的缘由,看似是你面前的真实世界;实际上,它们源于我原本觉察的光明之心,因视觉问题而产生了这些幻象。觉察到的视觉问题是真正的'病’,但本觉明心并不因此成为问题。觉察到的视觉问题是基于觉察本身的缺陷;而本觉明心则超越了这些问题,它才是真正的'见’,怎么能再把它称为普通的'见’、'闻’、'知’呢?因此,你现在看到我、你自己,以及世间各种生物,都是因为你视觉上的问题,而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真正的觉察本质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不能简单地称之为'见’。

“阿难,像那些人们共同持有的虚妄见解,可以类比于一个人的个别眼病。一个患有眼病的人,就像一个国家里所有人都看到圆形光影,这是由眼病引起的虚妄现象。而这种大众共同看到的不祥之兆,是在共同的业力背景下产生的,是瘴气等恶劣条件造成的,这一切都源自无始以来的视觉错误。这就像阎浮提(我们这个世界)中的三千个洲,加上四大洋、娑婆世界,乃至十方世界中所有有烦恼的地方和众生,都是从原本清净无漏的妙心中产生的觉察、听闻、感知等功能,因虚妄的缘由和合而生,也因缘尽而死。如果能够远离这些和合的缘由及非和合的缘由,就能消除生死的原因,达到圆满的菩提觉悟,获得不生不灭的本质,恢复清净的本心,让本觉常住不变。

“阿难,你虽然已经初步理解了这个原本觉察的奇妙光明之心,并不是由因缘决定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但你还没有完全明白这个觉察的本质,既不是由和合产生,也不是由非和合产生。”

“阿难,我现在再用外界现象来问你。你现在还是认为世间的一切都是由虚妄的想法和各种因缘条件组合而成的,因此对证得菩提心是否也是由这些条件组合起来感到疑惑。那么,现在我问你,这个奇妙纯净的'见’的本质,是与光明结合?还是与黑暗结合?是与通透结合?还是与阻塞结合?如果它与光明结合,当你看到光明时,光明出现在你面前,什么地方掺杂了'见’呢?你能分辨出'见’的具体形象吗?如果不是'见’在作用,你怎么能看到光明呢?如果是'见’本身,那又怎么能见到'见’呢?如果'见’是圆满完整的,哪里还需要与光明结合呢?如果光明是圆满完整的,就不需要与'见’结合。'见’必然不同于光明,如果两者混合,就会失去各自的特点;失去了光明的特性,说它们结合在一起就没有意义了。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黑暗、通透和阻塞。

“另外,阿难,再问你,这个奇妙纯净的'见’的本质,是与光明结合?还是与黑暗结合?是与通透结合?还是与阻塞结合?如果它与光明结合,在黑暗出现时,光明已经消失,这时'见’就不应该与黑暗结合,那么你怎么还能看到黑暗呢?如果你在黑暗中看不到黑暗,而说'见’只与光明结合,那么在没有光明的时候,你不应该看到任何东西,这又怎么解释明暗的区别呢?既然你看不到光明,怎么能说它与光明结合呢?明白了这一点,你就知道,无论是黑暗、通透还是阻塞,道理都是一样的。”

阿难对佛说:“世尊,根据我的思考,这个奇妙的觉察本质,与外界的各种现象以及心中的念头,并不是通过简单组合在一起的吧?”

佛说:“你现在又说觉察不是由和合产生的。那我再问你:这个奇妙的'见’的本质如果不是通过和合产生的,那么它是不与光明结合?还是不与黑暗结合?是不与通透结合?还是不与阻塞结合呢?如果它不与光明结合,那么'见’和光明之间必定有一个界限。你仔细观察一下,哪里是光明?哪里是'见’?在'见’和光明之间,界限在哪里?阿难,如果在光明之中完全没有'见’,那么两者就不会有交集,你自己也不知道光明的样子,这样的界限怎么能成立呢?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黑暗、通透和阻塞。

“再说,如果这个奇妙的'见’的本质不是通过和合产生的,那么它是不与光明结合?还是不与黑暗结合?是不与通透结合?还是不与阻塞结合呢?如果它不与光明结合,那么'见’和光明之间会有矛盾,就像耳朵和光明之间没有任何接触一样。'见’根本不知道光明的样子,你怎么能分辨出它们是否合理地结合在一起呢?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黑暗、通透和阻塞。

“阿难,你还没有明白所有看似真实的幻象,其实都是当场产生、当场消失的。这些虚幻的现象被称为幻象,但它们的本质其实是奇妙觉察的光明之心。无论是五阴(色、受、想、行、识)、六入(眼、耳、鼻、舌、身、意)、十二处(六根加六尘),还是十八界(六根、六尘、六识),都是因为因缘条件的和合而虚妄地产生;当这些因缘条件分离时,就虚妄地称为消失了。实际上,人们很难理解这些现象的生灭变化,原本都是如来藏中常住不变、奇妙光明、不动不摇、周遍圆满的真如实性。在这种真实不变的本质中,去寻找所谓的生灭、迷悟、生死,实际上是找不到任何东西的。

“阿难,为什么说五阴(色、受、想、行、识)本质上也是如来藏的奇妙真如实性呢?

“阿难,比如有一个人用清澈的眼睛看晴朗的天空,只能看到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如果这个人无缘无故地瞪大眼睛不动,眼睛疲劳了,就会在虚空中看到一些不存在的花朵和其他疯狂混乱的形象;色阴(物质现象)的道理也是这样。阿难,这些虚幻的花朵既不是从虚空来的,也不是从眼睛出来的。如果它们是从虚空来的,那么应该能从虚空再回去;如果有来有去,那就不叫虚空了。真正的虚空不应该容纳任何东西的出现和消失,就像你的身体不能同时容纳另一个你一样。如果这些花是从眼睛出来的,那么也应该能回到眼睛里;既然说是从眼睛出来的,当花消失时,你应该能看到它回到眼睛里。如果能看到,那么当花消失后,应该又能看到眼睛;如果看不到,那么花出来的时候应该遮挡视线,回来时也应该遮挡视线。另外,在看到花的时候,眼睛应该是清楚的,为什么还能称作晴朗的天空和清明的眼睛呢?因此,你应该知道,色阴是虚幻不实的,它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再比如有一个人,手脚安适,全身舒服,仿佛忘记了自身的存在,感觉不到任何不适。这个人无缘无故地用两只手在空中互相摩擦,于是两只手上就出现了干涩、光滑、冷热等各种虚幻的感觉;受阴(感受现象)的道理也是这样的。阿难,这些虚幻的感觉既不是从虚空来的,也不是从手掌出来的。如果它们是从虚空来的,既然能触到手掌,为什么不能触到整个身体呢?虚空不应该选择性地接触某些部位。如果这些感觉是从手掌出来的,那么不需要合在一起也能感觉到。而且,如果是从手掌出来的,当手合在一起时,手掌应该能感觉到,分开时,这种感觉应该进入手臂、手腕甚至骨髓,也应该感觉到它的进出路径。这样的话,必然有一个觉察的心知道它进出,似乎有一种东西在身体里来回移动,何必等到合在一起才知道这是触觉呢?因此,你应该知道,受阴也是虚幻不实的,它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比如有人提到酸梅时,嘴里就会分泌口水;想到站在悬崖边缘,脚底就会感到酸涩;想阴(思想现象)的道理也是这样的。阿难,这种因为说到酸梅而流口水的现象,并不是由梅子本身引起的,也不是从口中进入的。如果是由梅子引起的,那梅子应该自己会说话,何必等人来说呢?如果是从口中进入的,那应该用口来听,何必等耳朵来听呢?如果只有耳朵能听到,那么口水为什么不是从耳朵里流出来的呢?想到站在悬崖上也是一样的道理。因此,你应该知道,想阴是虚幻不实的,它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再比如湍急的河流中波浪一个接一个,前后相继,不会超越彼此;行阴(意志行动现象)的道理也是这样的。阿难,这种水流的本质,不是因为虚空产生的,也不是因为水存在的,它既不是水本身的特性,也不能离开虚空和水而存在。如果它是因虚空产生的,那么十方无尽的虚空都会变成无尽的河流,整个世界都会被淹没。如果是因为水存在的,那么这股急流的本质就不应该是水,但现在我们看到的就是水。如果它就是水的本质,那么当水流澄清的时候,就不应该是水了。如果它离开了虚空和水,虚空之外没有其他地方,水之外也没有流动。因此,你应该知道,行阴是虚幻不实的,它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再比如有人拿了一个频伽瓶(一种容器),堵住两个孔,装满了瓶中的空气,带着它走了千里路,送到其他国家;识阴(意识现象)的道理也是这样的。阿难,瓶子里的空气既不是从那个地方带来的,也不是在这个地方进入的。如果它是从那个地方带来的,那么原本瓶子装走了一部分空气,原来的地方就应该少了这部分空气。如果它是在这里进入的,那么打开瓶子倒出来的时候,应该能看到空气流出来。因此,你应该知道,识阴是虚幻不实的,它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再者,阿难,为什么说六入(眼、耳、鼻、舌、身、意六种感官功能)本质上是如来藏的奇妙真如实性呢?

“阿难,就像眼睛因为长时间瞪视而疲劳一样,眼睛和这种疲劳现象都是菩提心因疲劳而显现的样子。由于明和暗这两种虚妄的现象,产生了视觉居于两者之间,吸收这些现象,这被称为见性。但这种'见’离开了明和暗这两种现象,就完全没有自己的实体。因此,阿难,你应该知道,这个'见’不是来自光明或黑暗,也不是从眼根产生的,也不是从虚空中生出来的。为什么呢?如果它来自光明,那么在黑暗中时,它就不应该存在了;如果它来自黑暗,那么在光明中时,它也不应该存在了。如果它是从眼根产生的,那么在没有光明和黑暗的情况下,这种'见’的能力本来就没有自性。如果它是从虚空产生的,那么当你向前看物体时,它应该出现在你的感官上;当它返回时,又应该看到眼根本身;而且虚空自己观看的话,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因此,你应该知道,眼入(视觉输入)是虚幻不实的,它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再比如有人用两只手指紧紧堵住耳朵,因为耳朵受压迫而产生疲劳,在头中听到声音。耳朵和这种疲劳现象也都是菩提心因疲劳而显现的样子。由于动和静这两种虚妄的现象,产生了听觉居于两者之间,吸收这些声音现象,这被称为听闻性。但这种'闻’离开了动静两种现象,就完全没有自己的实体。因此,阿难,你应该知道,这个'闻’不是来自动静,也不是从耳根产生的,也不是从虚空中生出来的。为什么呢?如果它来自静止,那么在有运动时,它就不应该存在了;如果它来自运动,那么在静止时,它也不应该存在了。如果它是从耳根产生的,那么在没有动静的情况下,这种'闻’的能力本来就没有自性。如果它是从虚空产生的,那么有了听觉就成了虚空的一部分,那就不叫虚空了;而且如果是虚空自己在听,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因此,你应该知道,耳入(听觉输入)是虚幻不实的,它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这段文字来源于佛教经典,讨论的是感官知觉的虚幻性质,特别是嗅觉和味觉。它通过比喻来解释感官经验是如何依赖于特定条件的,并指出当这些条件改变时,我们的感知也会随之变化。这段文字强调所有感觉都是相互依存的现象,并非独立存在,也不是由单一原因产生的。

阿难啊,就像有人长时间用力呼吸,时间长了鼻子会感到疲劳,在鼻子里就会感觉到有冷的感觉,然后能分辨出鼻子是通畅还是堵塞,甚至还能闻到各种香气和臭气。这其实就像是在菩提道上的修行人因为过度专注而出现的一些疲劳现象一样。由于鼻子可以感觉到通畅或者堵塞这两种不同的状态,因此产生了中间的嗅觉,去感受这些气味。但是,如果离开了通畅或堵塞这两种情况,嗅觉本身也就没有存在的形式了。你应该知道,这种嗅觉不是因为通畅或堵塞才有的,也不是从鼻子自身出来的,更不是从空气中产生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嗅觉是因为通畅才有的,那么一旦堵塞了,嗅觉就应该消失,那怎么还能知道是堵塞了呢?同样地,如果是因堵塞才有嗅觉,那么一通畅就没有了,那又怎么能辨别香臭等气味呢?如果说嗅觉是从鼻子自己产生的,那就不会有通畅或堵塞的区别,这样的嗅觉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特性。要是说它是从空中来的,那么这个嗅觉应该反过来闻你自己的鼻子;再说,空气自己有嗅觉,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你应该明白,所谓的嗅觉其实是虚幻不实的,既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产生的,也不是自然而然就有的。

阿难啊,再比如一个人用舌头舔嘴唇,舔久了会觉得累。这个人如果有病,可能会尝到苦的味道;如果没有病,可能会稍微有一点甜的感觉。通过甜和苦这两种味道,我们能够认识到舌头的存在;而在没有舔舐动作的时候,舌头是处于一种平淡无味的状态。包括舌头的劳累感,也像是修行人过度专注所产生的疲劳现象。由于甜、苦和平淡这三种不同的味道,人们才能产生中间的味觉,去体验这些味道。然而,这种味觉离开了甜、苦和平淡这些味道,实际上是没有具体形态的。所以,阿难,你应该知道,像这样品尝甜、苦和平淡的味道,并不是因为甜或苦才有的,也不是因为平淡才产生的,也不是从舌头上出来的,也不是从空中的什么地方来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如果味觉是因为甜或苦才有的,那么在平淡的时候味觉就应该消失了,那怎么还能知道是平淡呢?如果味觉是从平淡中来的,那么甜或苦的时候味觉就不应该存在,那又怎么能知道甜或苦的味道呢?如果味觉是从舌头自身产生的,那么就不会有甜、平淡或苦这些味道的区别,这样的味觉本来就没有固定的特性。如果说是从空中来的,那应该是虚空自己有味道,而不是你的嘴巴能尝到的;而且如果虚空自己能感知味道,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你应该知道,所谓的味觉也是虚幻不实的,既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产生的,也不是自然而然就有的。

“阿难,比如有人用一只手冷的手去触碰另一只热的手。如果冷的程度更多,那么热的手会变得冷;如果热的力量更强,冷的手就会变热。通过这种接触的感觉,我们可以感受到分开时的不同。当两种力量相互作用时,是因为有劳损或刺激。身体和这种劳损现象都是修行过程中因为过度专注而产生的疲劳表现。由于分开和接触这两种虚妄的现象,产生了中间的感觉,去感受这些现象,这被称为知觉性。但是,这种知觉离开了分开、接触、顺从和逆反这些情况,就没有自己的实体了。因此,阿难,你应该知道,这种知觉不是来自分开或接触,也不是由顺从或逆反造成的,不是从身体本身出来的,也不是从空中的什么地方来的。为什么呢?如果知觉是因接触才有的,那么一旦分开,知觉就应该消失,那怎么还能感觉到分开呢?顺从和逆反的情况也是这样。如果知觉是从身体出来的,那么在没有分开、接触、顺从和逆反的情况下,这种知觉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特性。如果说是从空中来的,那应该是虚空自己有知觉,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你应该知道,身体的知觉是虚幻不实的,它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再比如一个人,累了就想睡觉,睡醒了就会醒来;看到东西就能回忆起来,忘记了就是记不住。这就是人们在颠倒中经历出生、存在、变化和灭亡的过程。记忆吸收了日常的经历,不会超越这个过程,这就是意识的根本。意识和这种疲劳现象也都是修行过程中因为过度专注而产生的疲劳表现。由于出生和灭亡这两种虚妄的现象,意识聚集在两者之间,吸收内在的经验,就像水流逆行一样,但还没有到达终点,这就形成了觉知性。但是,这种觉知离开了清醒和睡眠、出生和灭亡这些情况,就没有自己的实体了。因此,阿难,你应该知道,这种觉知并不是来自清醒或睡眠,也不是由出生或灭亡造成的,不是从意识本身出来的,也不是从空中的什么地方来的。为什么呢?如果觉知是因清醒才有的,那么一旦入睡,觉知就应该消失,那怎么还能知道是在睡觉呢?如果觉知是由出生才有的,那么一旦灭亡,觉知也应该消失,那谁来感受灭亡呢?如果觉知是由灭亡才有的,那么一旦出生,灭亡就不应该存在,那谁知道出生呢?如果觉知是从意识本身出来的,那么清醒和睡眠的状态随着身体的变化而变化,离开这两种状态,这种觉知就像虚空中的花朵一样,根本没有自己的特性。如果说是从空中来的,那应该是虚空自己有知觉,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你应该知道,意识的输入是虚幻不实的,它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再者,阿难,为什么说十二处(六根和六尘)本质上是如来藏的奇妙真如实性呢?

“阿难,你看看这个只陀树林和各种泉水池塘。你怎么看?这些景象是因为颜色产生了眼睛的看见功能?还是因为眼睛产生了颜色的现象?阿难,如果眼睛能产生颜色现象的话,当你看到空无一物的地方时,就不会有颜色了;没有颜色的话,应该什么也看不见;如果没有东西可以看见,那谁还能知道空间的存在呢?反过来,如果你认为是颜色产生了眼睛的看见功能,那么当你看到空无一物的地方时,这种看见的功能就应该消失;一旦消失了,就什么都看不见了,那谁还能知道颜色或空间的存在呢?所以你应该明白,看见的能力和颜色、空间都没有固定的位置,颜色和看见这两者都是虚幻不实的,它们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你再听听这只陀园里的情况,当饭准备好了就会敲鼓,大家集合时会撞钟,钟声和鼓声前后相继。你怎么看?这些声音是传到了你的耳边?还是你的耳朵跑到了声音那里?阿难,如果这些声音是传到你的耳边,比如我乞食在室罗筏城的时候,在只陀林就没有我这个人了。同样的道理,如果声音只能传到阿难的耳朵,那么目连和迦叶就不会同时听到,更不用说一千二百五十个沙门听到钟声后一起到吃饭的地方了!如果你的耳朵跑到声音那边去,就像我回到住在只陀林中,在室罗筏城就没有我这个人了。当你听到鼓声时,你的耳朵已经跑到敲鼓的地方去了,那么当钟声响起时,你就应该听不到,更不用说还能听到象、马、牛、羊等各种声音了。如果声音既不来也不去,那你就完全听不到了。因此,你应该知道,听觉能力和声音都没有固定的位置,听觉和声音这两者都是虚幻不实的,它们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你现在闻到这个香炉里的栴檀香。假设只燃烧了一小块栴檀木,在室罗筏城方圆四十里内的人同时都能闻到香气。你怎么看?这香气是从栴檀木产生的?还是从你的鼻子产生的?或者是从虚空中来的?

阿难,如果这香气是从你的鼻子产生的,那么香气应该从鼻子里出来。但鼻子不是栴檀木,为什么鼻子里会有栴檀的香气呢?你说是鼻子闻到了香气,应该是香气进入鼻子;如果香气是从鼻子里出来的,那就不叫闻了。如果香气是从虚空中产生的,虚空是永恒不变的,那么香气也应该一直存在,何必还要用香炉烧这块木头呢?如果香气是从栴檀木产生的,那么香气是因为燃烧变成烟,你才能闻到。但是烟升到空中还没飘远,为什么四十里内的人已经能闻到香气呢?所以你应该知道,香气、鼻子和闻觉都没有固定的位置,嗅觉和香气这两者都是虚幻不实的,它们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你通常在两个时间段拿着钵盂在人群中乞食,期间可能会遇到酥酪、醍醐这样的上等食物。你怎么看?这些味道是从虚空中产生的?还是从舌头产生的?或者是从食物中产生的?

阿难,如果味道是从你的舌头上产生的,那你嘴里只有一个舌头。当舌头尝到酥酪的味道时,再碰到黑糖蜜,味道应该不会改变。如果味道不变,那就不能说是知道味道;如果味道改变了,而你只有一个舌头,怎么能够分辨出多种味道呢?如果味道是从食物中产生的,食物本身没有意识,它怎么能知道自己是什么味道呢?如果食物自己能知道味道,那就像是别人在吃,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味道是从虚空中产生的,那你吃虚空的时候,应该知道是什么味道?如果虚空是咸的,不仅你的舌头会变咸,你的脸也会变咸,这样世界上的人就都像海鱼一样,总是生活在咸味中,根本不知道淡味;如果不知道淡味,也就感觉不到咸味,这样的话,你就完全不知道任何味道了,那还怎么叫做味道呢?所以你应该知道,味道、舌头和品尝都没有固定的位置,品尝和味道这两者都是虚幻不实的,它们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你每天早上用手摸头。你觉得,这个触摸的感觉是谁在触碰呢?是手在触碰吗?还是头在被触碰?如果触碰的能力在手上,那么头就没有感觉,这怎么能算作触碰呢?如果触碰的能力在头上,那么手就不起作用了,那又怎么能叫做触碰呢?如果手和头各自都有触碰的能力,那你阿难应该有两个身体。如果触碰是由手和头一起产生的,那么手和头就应该是一体的;如果是一体的,就不会有触碰的感觉。如果是两个独立的部分,那触碰的感觉究竟在哪里呢?如果触碰的能力在一方而不在另一方,或者反过来,都不成立。虚空也不能与你产生触碰的感觉。所以你应该知道,触觉和身体都没有固定的位置,触觉和身体这两者都是虚幻不实的,它们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你心中常常思考善、恶、无记(中性)这三种性质的事情,这些想法是从心里产生的吗?还是离开心之外有其他地方产生的呢?阿难,如果这些想法是从心里产生的,那么这些想法并不是外界的现象,也不是心可以感知的对象,这样怎么会有地方存在呢?如果这些想法离开心之外还有别的地方存在,那么这些想法本身是有意识的还是没有意识的呢?如果有意识,那就是心,但不同于你的尘世之心,而是像他人心中的想法;这样的话,你的想法就成了别人的心,你怎么还会有自己的心呢?如果没有意识,这些想法就不是色、声、香、味、触、法等任何一种现象,也不属于冷暖或虚空的形式,那它们到底在哪里存在呢?现在无论是物质世界还是虚空,都无法表示这些想法的存在,人间之外也没有虚空可言。心无法感知到这些想法,那它们的存在依据又是什么呢?因此,你应该知道,想法和心都没有固定的位置,意念和法则这两者都是虚幻不实的,它们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再者,阿难,为什么说十八界(六根、六尘、六识)本质上是如来藏的奇妙真如实性呢?

“阿难,就像你所理解的,眼睛和颜色相互作用产生了眼识。这个眼识是因为眼睛产生的,以眼睛为界限?还是因为颜色产生的,以颜色为界限呢?阿难,如果眼识是因为眼睛产生的,那么在没有颜色或虚空的情况下,就没有什么可以分辨的了。即使有你的意识存在,又有什么用呢?你看不到青、黄、赤、白等具体颜色,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表示,怎么能够确定界限呢?如果眼识是因为颜色产生的,在虚空没有颜色的时候,你的意识应该消失,那你怎么还能知道虚空的存在呢?当颜色变化时,你也意识到颜色的变化,但如果你的意识不变,界限又从何谈起呢?如果随颜色变化而变,那么界限本身就不存在了;如果不变,那就永远不变,这样的话,既然眼识是从颜色产生的,就不应该能识别虚空的位置。如果眼识是眼睛和颜色共同产生的,两者结合时应该是分离的,分离时应该是结合的,这样体性就会变得杂乱无章,怎么能够形成明确的界限呢?所以你应该知道,眼睛和颜色相互作用产生眼识的说法,在眼睛、颜色和眼识这三者上都找不到依据,它们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同样地,你认为耳朵和声音相互作用产生了耳识。这个耳识是因为耳朵产生的,以耳朵为界限?还是因为声音产生的,以声音为界限呢?阿难,如果耳识是因为耳朵产生的,那么在没有动静声音的情况下,耳朵无法感知,也就没有任何可以知道的东西。连知道的能力都无法成立,更不用说意识的形态了。如果把耳朵的听觉作为依据,因为在没有动静声音的情况下,听觉无法完成,那么耳朵的形状与颜色和触觉混在一起,怎么能称为耳识的界限呢?那么耳识的界限又从何而来呢?如果耳识是因为声音产生的,那么意识依赖于声音存在,这就与听觉无关了。如果没有听觉,声音的位置也就不存在了。如果耳识是从声音产生的,并且承认声音是因为听觉才有的,那么听觉就应该能听到意识,但听不到的话就不是界限,一旦能听到,就和声音一样了。如果意识被听到,谁又能知道听觉和意识的存在呢?如果没有人知道,那就跟草木一样无知了。不应该说声音和听觉混合形成了中间的界限,因为界限中没有位置,内外相也就无法成立了。因此,你应该知道,耳朵和声音相互作用产生耳识的说法,在耳朵、声音和耳识这三者上都找不到依据,它们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就像你所理解的,鼻子和香气相互作用产生了鼻识。这个鼻识是因为鼻子产生的,以鼻子为界限?还是因为香气产生的,以香气为界限呢?

阿难,如果鼻识是因为鼻子产生的,那你心中认为什么是鼻子呢?是指肉质的双孔形状吗?还是指嗅觉感知的能力呢?如果你指的是肉质的形状,那么这只是身体的一部分,而身体的感觉是触觉,不是鼻子;触觉属于外界的现象,鼻子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名字,怎么能建立界限呢?如果你指的是嗅觉感知能力,那你又认为什么是感知能力呢?如果你认为肉质本身有感知能力,那么这种感知原本是触觉,不是鼻子的功能;如果你认为虚空有感知能力,那应该是虚空自己有意识,而肉质就没有感知能力了,这样的话,应该是虚空是你,而不是你的身体有感知能力,今天就找不到阿难这个人了;如果你认为香气有感知能力,那么感知就属于香气,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香气或臭气一定要通过你的鼻子才能被感知,那么假设没有伊兰花和栴檀木这两种东西散发气味,你自己闻自己的鼻子,会闻到香还是臭呢?如果是臭,那就不是香;如果是香,那就不是臭。如果香和臭两种气味你都能闻到,那你一个人就应该有两个鼻子,这样就有两个阿难在我面前问问题,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如果鼻子只有一个,香和臭也没有区别,那么臭也可以是香,香也可以变成臭,既然两种性质不存在,界限又从何谈起呢?

如果鼻识是因为香气产生的,那么鼻识依赖于香气存在,就像眼睛能看到东西但不能看到自己一样,鼻识因香气而有,就不应该能知道香气的存在——如果能知道,就不是因香气产生的;如果不知道,就不是鼻识。香气本身没有意识,所以香气界无法成立。鼻识不能感知香气,因此鼻识也不能从香气建立。既然没有中间的状态,内外也无法区分,那些感知能力最终都是虚幻不实的。

因此你应该知道,鼻子和香气相互作用产生鼻识的说法,在鼻子、香气和鼻识这三者上都找不到依据,它们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就像你所理解的,舌头和味道相互作用产生了舌识。这个舌识是因为舌头产生的,以舌头为界限?还是因为味道产生的,以味道为界限呢?

阿难,如果舌识是因为舌头产生的,那么世间所有的甘蔗、乌梅、黄连、石盐、细辛、姜、桂等就没有味道了,你自己去尝尝舌头,是甜还是苦呢?如果舌头本身是苦的,谁来尝这个苦味呢?舌头不能自己尝自己,那谁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呢?如果舌头不是苦的,味道自然也就不存在,又怎么能建立界限呢?

如果舌识是因为味道产生的,那么舌识本身就是味道的一部分,像舌头一样,它应该也不能尝到自己。这样的话,它怎么能知道什么是味道,什么不是味道呢?而且,所有味道不是由单一的东西产生的。既然味道是由多种东西产生的,舌识也应该有多个实体;如果舌识是一个实体,那它必定是由味道产生的,咸、淡、甘、辛等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应该都变成一种味道,没有分别。如果没有分别,就不叫作识别,那怎么还能称作舌识界呢?虚空不可能产生你的意识。舌头和味道结合在一起,本身就没有什么固定的性质,又怎么能形成界限呢?所以你应该知道,舌头和味道相互作用产生舌识的说法,在舌头、味道和舌识这三者上都找不到依据,它们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同样地,你认为身体和触觉相互作用产生了身识。这个身识是因为身体产生的,以身体为界限?还是因为触觉产生的,以触觉为界限呢?

阿难,如果身识是因为身体产生的,那么在没有接触或分离的情况下,身体就没有任何可以感知的东西,那身体怎么能够识别呢?如果身识是因为触觉产生的,那就意味着没有你的身体存在,谁又能不是通过身体来感知接触或分离呢?

物体不接触就不能被感知,而身体只有在接触时才能感知到触觉;认识到身体的存在就是触觉,认识到触觉的存在也就是身体。但当说到触觉时,它并不是身体;说到身体时,它也不是触觉。身体和触觉这两种现象本来就没有固定的位置,接触时,只是身体自身的特性显现;离开身体时,就变成了虚空一样的状态。内外都无法成立,中间的状态也无法确立。中间状态无法确立,内外的性质也成为空无,那你所谓的意识是从哪里建立界限的呢?因此,你应该知道,身体和触觉相互作用产生身识的说法,在身体、触觉和身识这三者上都找不到依据,它们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就像你所理解的,心意和思想对象(法)相互作用产生了意识。这个意识是因为心意产生的,以心意为界限?还是因为思想对象产生的,以思想对象为界限呢?

阿难,如果意识是因为心意产生的,在你的心意中必定有某种思考来引发你的意识。如果没有之前的思想对象,心意就无法产生意识。离开了这些条件,意识就没有形状或形式,那它还有什么用呢?再者,你的意识心与各种思考能力以及分辨能力是相同的还是不同的呢?如果相同,那就等同于心意本身,怎么能说是由心意产生的呢?如果不同,就应该没有任何意识;如果没有意识,又怎么能说是从心意产生的呢?如果有意识,那又是怎么识别心意的呢?既然相同和不同这两种性质都无法成立,界限又怎么能建立呢?

如果意识是因为思想对象产生的,那么世间所有的思想对象都不会离开色、声、香、味、触这五种感知对象。你看那些颜色、声音、香气、味道以及触觉,它们都有明确的形式,对应着眼、耳、鼻、舌、身这五种感官,而不是由心意直接感知的。如果你的意识确实依赖于思想对象产生,现在你仔细观察,这些思想对象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如果离开了颜色、空间、动静、通塞、合离、生灭这些现象,超出了这些具体的形象,最终什么都找不到。产生时,这些现象一起产生;消失时,这些现象也一起消失。既然产生这些现象的原因不存在,因这些原因而产生的意识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没有具体形象,界限又怎么能产生呢?

因此你应该知道,心意和思想对象相互作用产生意识的说法,在心意、思想对象和意识这三者上都找不到依据,它们既不是由因缘条件产生的,也不是自然生成的。”

阿难对佛说:“世尊,如来常常说一切世间的变化都是由地、水、火、风四大元素相互结合而产生的。为什么如来现在要排斥因缘和自然这两种说法呢?我现在不明白这个道理,请您怜悯我们,向众生解释什么是中道了义,即超越争论的真实教法。”

当时,世尊对阿难说:“你以前厌倦了声闻和缘觉这些小乘法门,发心勤奋追求无上菩提。所以我现在为你讲解最深层的真实道理。为什么你还用世间那些不实在的理论和虚妄的想法来缠绕自己呢?你虽然博学多闻,但就像一个只会谈论药物的人,当真正的药物出现在面前时,却不能分辨出来。如来说这种情况真是令人惋惜。你现在仔细听,我会为你详细解释,也为了让将来修习大乘佛法的人能够通达真实的本质。”

阿难默默地接受了佛的教诲。

佛接着说:“阿难,正如你所说的,地、水、火、风四大元素相互结合产生了世间各种变化。阿难,如果这四大元素的本质不是互相结合的,那么它们就不能与其他元素混合,就像虚空不会与任何颜色混合;但如果它们是相互结合的,就会像不断变化的事物一样,从开始到结束不断循环,生灭相继,生死轮回,如同旋转的火轮,没有停止的时候。阿难,比如水可以结成冰,冰也可以化回水。

你看大地的性质,粗的部分构成大地,细的部分成为微尘,直到几乎看不见的微尘。分析这种极微小的物质,它是由七个更小的部分组成的;再进一步分析这些微小部分,最终就变成了虚空。阿难,如果这些微小的物质能分解成虚空,那应该知道虚空也能产生物质形态。你现在问,因为四大元素结合所以产生了世间各种变化。你看看这一粒微尘,它是用多少虚空结合而成的呢?微尘不可能由虚空合成微尘。再者,如果微尘分解成了虚空,又是用了多少物质合成了虚空呢?如果物质结合在一起,那么结合后的物质就不是虚空;如果是虚空结合在一起,结合后的虚空就不是物质——物质还可以再分解,虚空怎么能结合呢?你原本不知道,在如来藏中,物质的本质就是真空,真空的本质就是真物质,清净本然,遍布整个宇宙,随着众生的心念应现不同的认知范围,根据各自的业力显现不同的现象!世间人无知,误以为这些都是因缘或自然生成的,这都是意识心的分别和揣测,只是言辞上的说法,实际上没有真实的意义。”

“阿难,火本身没有固定的形态,它依赖于各种条件而存在。你看城中那些还没做饭的人家,当他们想要生火做饭时,会用手拿着阳燧(一种取火工具),在太阳下求取火种。

阿难,所谓的'和合’,就像我与你以及一千二百五十位比丘现在是一个群体。虽然我们是一群人,但追溯到根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体,各自有不同的出身、家族和名字。比如舍利弗是婆罗门种姓,优卢频螺是迦叶波种姓,乃至阿难你是瞿昙种姓。

阿难,如果火是因为这些条件结合才产生的,那么当有人手持镜子对着太阳求火时,这火是从镜子出来的?是从艾草出来的?还是从太阳来的?

阿难,如果火是从太阳来的,那太阳应该能直接烧到你手中的艾草,甚至远处的树林都应该被点燃。如果火是从镜子出来的,那镜子应该能在产生火的同时燃烧艾草,但为什么镜子不会融化呢?即使你长时间握着镜子,也不会觉得热,更不用说融化了。如果火是从艾草自身产生的,为什么还需要太阳和镜子的光来接引,然后才能生火呢?

你再仔细想想,镜子是因为人手拿着,太阳是从天上照下来,艾草是在地上生长的,那火到底是从哪里来到这里呢?太阳和镜子相隔很远,既不是混合在一起,也不是紧密结合,所以火光不可能无端地自己出现。

你还不明白,在如来藏中,火的本质就是真空,真空的本质就是真火,它们清净自然,遍布整个宇宙,根据众生的心念应现不同的认知范围。阿难,你应该知道,世人在一个地方拿镜子取火,就在一个地方生火;如果遍满世界都这样做,就会处处生火,火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不受限制。这一切都是根据各自的业力显现的!

世间人无知,误以为这些都是因缘或自然生成的,这都是意识心的分别和揣测,只是言辞上的说法,实际上没有真实的意义。”

“阿难,水的性质是不固定的,流动和停止没有一定的规律。就像在室罗筏城,有迦毗罗仙、斫迦罗仙以及钵头摩诃萨多等大幻师,他们为了求取太阴精来调配幻药,在白月之夜,手持一种叫方诸的器具承接月亮中的水。

阿难,这水是从珠子里出来的吗?还是自己从空中产生的?或者是从月亮来的呢?

阿难,如果水是从月亮来的,那么月亮应该能在远方让珠子出水,经过的树林树木也应该都会流出水来。如果水真的流出来,那为什么还要靠方诸这种器具接水呢?如果不流,那就说明水并不是从月亮降下来的。如果水是从珠子中出来的,那么这些珠子平常就应该一直流水,何必等到半夜白月之时才接水呢?如果水是从空中产生的,虚空是无边无际的,那么水也应该无处不在,从人间到天上都应该被水淹没,那怎么还会有陆地和天空可以行走呢?

你再仔细看看,月亮在天上移动,珠子由人手持,接水的盘子也是人为准备的,水到底是从哪里流到这里来的呢?月亮和珠子相隔很远,既不是混合在一起,也不是紧密结合,所以水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

你还不知道,在如来藏中,水的本质就是真空,真空的本质就是真水,它们清净自然,遍布整个宇宙,根据众生的心念应现不同的认知范围。在一个地方拿珠子接水,就在一个地方出水;如果遍满世界都这样做,就会处处出水,水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不受限制。这一切都是根据各自的业力显现的!

世间人无知,误以为这些都是因缘或自然生成的,这都是意识心的分别和揣测,只是言辞上的说法,实际上没有真实的意义。”

“阿难,风没有固定的形态,它的动静变化不定。比如你平时整理衣服走进人群时,袈裟的角碰到旁边的人,就会有微风轻轻拂过那人的脸。这阵风是从袈裟角出来的?是从虚空中产生的?还是从那个人的脸部产生的呢?

阿难,如果这阵风是从袈裟角出来的,那么当你披上袈裟时,衣服应该会因为风吹而飘动起来,离开你的身体。现在我在这里说法,我的袈裟垂下来,你看我的衣服,哪里有风呢?衣服里不应该藏着风。

如果风是从虚空中产生的,那你不动衣服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风拂过?虚空是永恒不变的,如果风能从虚空中产生,那么风应该一直存在;如果没有风的时候,是不是意味着虚空消失了?消失的风我们可以看到,但消失的虚空又是什么样子呢?如果有生有灭,那就不能叫作虚空了;既然叫作虚空,怎么会有风从中出来呢?

如果风是从被拂过的人脸上产生的,那么风应该是从他的脸上产生,反过来拂过你,而不是你在整理自己的衣服时,风却倒过来拂过别人的脸。你仔细想想,整理衣服的是你,被拂过脸的是别人,虚空是安静不动的,不参与任何流动,那这阵风到底是从哪里鼓动而来的呢?风和虚空的性质不同,既不是混合在一起,也不是紧密结合,所以风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

你还不知道,在如来藏中,风的本质就是真空,真空的本质就是真风,它们清净自然,遍布整个宇宙,根据众生的心念应现不同的认知范围。就像你一个人稍微动一下衣服,就能产生一阵微风,这种风可以遍布整个宇宙,充满每一个地方,出现在世间任何角落,不受限制。这一切都是根据各自的业力显现的!

世间人无知,误以为这些都是因缘或自然生成的,这都是意识心的分别和揣测,只是言辞上的说法,实际上没有真实的意义。”

“阿难,虚空本身没有形状,它是通过物质的存在而显现出来的。比如在室罗筏城远离河流的地方,有刹利种、婆罗门、毗舍、首陀,以及颇罗堕和旃陀罗等不同种姓的人新建居所,他们挖井找水。每挖出一尺土,井中就有一尺的虚空;同样地,挖出一丈土,井中就有了一丈的虚空,虚空的深浅随着挖出土的数量变化。

阿难,这虚空是因为挖出土才出现的吗?是因为挖掘的行为产生的吗?还是无因自生的呢?

阿难,如果这虚空是无因自生的,在人们开始挖掘之前,为什么不是完全畅通无阻的,而是只见大地毫无通达之处呢?如果说是因挖出土而产生虚空,那么当土被挖出来时,应该能看到虚空进入井中;但如果先有土被挖出来却没有看到虚空进入,那怎么可以说虚空是因为土而出的呢?如果虚空和土之间没有出入的变化,那就说明虚空和土原本就没有不同的原因;如果没有不同原因,它们应该是相同的,那么当土被挖出来时,为什么虚空不跟着出来呢?如果说虚空是因为挖掘行为产生的,那么挖掘产生的应该是虚空,而不是土;但事实上,挖掘出来的是土,那我们又怎么能见到虚空呢?

你再仔细观察,挖掘的动作是由人手操作的工具进行的,它按照一定的方向转动,土则因为地的关系被移开。那么,这个虚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出现的呢?挖掘工具和虚空之间并没有直接的作用关系,既不是混合在一起,也不是紧密结合,所以虚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自己出现。

如果虚空的本质是圆满周遍,本来就是不动摇的,你应该知道,现在所见的地、水、火、风这四大元素,都被称为五大,它们的真实本质是圆融无碍的,都是如来藏的一部分,本来自性清净,没有生灭变化。

阿难,你的内心迷惑,不明白四大元素的根本是如来藏。你应该思考,虚空是出来的?进去的?还是既不出也不进的?你完全不知道在如来藏中,觉性的本质就是真空,虚空的本质就是真觉,它们清净自然,遍布整个宇宙,根据众生的心念应现不同的认知范围。

阿难,就像一口井中有一定量的虚空,十方世界的虚空也是这样,圆满无缺,充满整个宇宙,哪里有什么固定的位置呢?这一切都是根据各自的业力显现的!

世间人无知,误以为这些都是因缘或自然生成的,这都是意识心的分别和揣测,只是言辞上的说法,实际上没有真实的意义。”

“阿难,视觉本身没有知觉能力,它是因为颜色和虚空的存在才显现出来的。就像你现在在只陀林里,早晨明亮,晚上昏暗;如果是在半夜,月亮明亮时就有光,月亮黑暗时就变得昏暗。明和暗这些现象都是通过视觉来区分的。那么这个视觉是与明、暗以及太虚空为一体呢?还是不同体呢?或者既相同又不相同?既不同又不不同呢?

阿难,如果视觉与明、暗及虚空原本是一体的,那么当暗出现时,明就应该不存在;同样地,当明出现时,暗就不应该存在。如果视觉与暗是一体的,那么当明出现时,视觉就应该消失;如果视觉与明是一体的,那么当暗出现时,视觉也应该消失。这样的话,我们怎么还能看到明或暗呢?如果明和暗是不同的,而视觉本身没有生灭变化,那它们怎么能成为一体呢?

如果视觉与明、暗及虚空不是一体的,那么你离开了明、暗和虚空,去分析视觉的本质,它会是什么样子呢?离开了明、暗和虚空,视觉的本质就像是龟毛兔角一样,根本不存在。明、暗和虚空这三者都不同,从哪里可以建立视觉呢?明和暗是对立的,怎么可能相同呢?离开这三个条件,视觉根本无法存在,又怎么可能不同呢?分开了虚空和视觉,本来就没有边界,怎么可以说它们不相同呢?无论是看明还是看暗,视觉的本质不会改变,怎么可以说它们不同呢?

你再仔细思考,深入观察,太阳带来光明,黑月带来黑暗,通透属于虚空,堵塞归于大地,这样的视觉是从哪里来的呢?视觉本身是没有意识的,它既不是混合也不是结合的结果,所以视觉不应该无缘无故地自己产生。

如果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等感知能力的本质是圆满周遍的,本来不动摇,你应该知道,无边无际的不动虚空,以及能动摇的地、水、火、风,这六种元素,它们的真实本质是圆融无碍的,都是如来藏的一部分,本来自性清净,没有生灭变化。

阿难,你的本性深陷于迷惑中,不明白自己的见闻觉知本质上就是如来藏。你应该观察这些感知能力是有生有灭的吗?是相同的吗?是不同的吗?是不生不灭的吗?是不相同也不不同的吗?你不知道,在如来藏中,见觉的本质是光明的,觉性的精微之处也是光明的,它们清净自然,遍布整个宇宙,根据众生的心念应现不同的认知范围。

就像一个视觉根(眼睛)可以看到整个宇宙,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等感知能力也同样美妙清晰,遍布整个宇宙,充满十方虚空,哪里有什么固定的位置呢?这一切都是根据各自的业力显现的!

世间人无知,误以为这些都是因缘或自然生成的,这都是意识心的分别和揣测,只是言辞上的说法,实际上没有真实的意义。”

“阿难,意识的本质没有固定的来源,它是由于眼、耳、鼻、舌、身、意这六种感官和外界现象相互作用而产生的虚妄现象。现在你环顾这个集会中的圣众,用眼睛依次看过去,就像照镜子一样,只是单纯地看到,并没有特别的分析。但你的意识能在其中区分并指出:这是文殊菩萨,这是富楼那,这是目揵连,这是须菩提,这是舍利弗。这种识别的能力是从视觉产生的吗?是从看到的形象产生的吗?是从虚空中产生的吗?还是没有任何原因突然出现的呢?

阿难,如果这种识别能力是从视觉产生的,那么如果没有明暗和色空这些条件,也就没有你的视觉,没有视觉的话,怎么会产生识别能力呢?如果识别能力是从形象产生的,而不是从视觉产生,那么既看不到光明也看不到黑暗,既然看不见明暗,也就没有颜色和空间的概念,形象都不存在了,识别能力又怎么能产生呢?如果它从虚空中产生,虚空不是形象也不是视觉;没有视觉就无法分辨明暗色空;没有形象就没有感知的对象,见闻觉知也无法安立。在这两种情况之间,虚空如同不存在,存在的东西也不像物体,即使产生了你的识别能力,又能分辨什么呢?如果识别能力是毫无原因突然出现的,为什么不在白天的时候也能识别出明月呢?

你再仔细想想,视觉依赖于你的眼睛,形象依赖于眼前的景象,有形的东西可以被描述出来,无形的东西则不能形成概念。那么,这种识别能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当意识活动时,视觉是清晰的,两者既不混合也不结合;听觉和其他感知能力也是这样,它们不应该毫无原因地自己产生。

如果这种识别能力本质上没有特定的来源,你应该知道,所有的认知能力,包括见闻觉知,都是圆满而清澈的,其本质并不来源于任何地方。加上虚空、地、水、火、风,这七大元素,它们的真实本质是圆融无碍的,都是如来藏的一部分,本来自性清净,没有生灭变化。

阿难,你的心浮躁粗浅,不明白见闻等感知能力的根本就是如来藏。你应该观察这六处(眼、耳、鼻、舌、身、意)产生的识别能力,它们是相同的吗?不同的吗?是空的吗?有的吗?是不相同也不不同吗?是不空也不有的吗?你原本不知道,在如来藏中,识别能力的本质是明了的,觉悟的本质是真实的识别,奇妙的觉悟清澈而广泛,遍布整个宇宙,包容十方虚空,哪里有什么固定的位置呢?这一切都是根据各自的业力显现的!

世间人无知,误以为这些都是因缘或自然生成的,这都是意识心的分别和揣测,只是言辞上的说法,实际上没有真实的意义。”

当时,阿难和在场的所有人都得到了佛如来精妙的教导,感到身心豁然开朗,没有了任何障碍。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已经扩展到十方世界;他们看到十方的空间,就像看手中拿着的一片叶子一样清晰。他们意识到世间所有的东西都与菩提(觉悟)的奇妙光明本心相连;这颗心的精微之处遍布且包容着整个宇宙。回头再看自己父母所生的身体,仿佛只是在无垠的虚空中飘荡的一粒微尘,似有似无;又像是广阔深邃的大海中浮起的一个泡沫,不知何时会消失。大家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获得了原本就存在的奇妙心灵,它是永恒不灭的。于是,众人向佛合掌礼拜,心中充满前所未有的敬意,在佛前用偈颂赞美佛:

“您是那微妙湛然、总持一切而不为所动的尊者,首楞严王这样伟大的教法世上少有,

消除了我无数劫以来的颠倒妄想,不必经历漫长的修行就能获得法身。

愿我现在成就佛果成为宝中之王,再去度化像恒河沙数一样多的众生,

将这份深切的愿望奉献给每一个世界,这就是报答佛恩的方式。

恳请世尊作为见证,在这五浊恶世中发誓首先入世度人,

只要还有一个众生未成就佛道,我绝不在这里进入涅槃。

伟大的佛陀,您拥有大雄大力和大慈悲,希望您能更深入地清除我们细微的疑惑,

让我早日达到无上的觉悟,在十方世界中建立道场,

即使虚空可以被毁灭,我的心也不会动摇。”

富楼那弥多罗尼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袒露右肩,右膝跪地,双手合掌恭敬地对佛说:

“伟大的世尊,您真是善于为众生讲解如来最深奥的道理啊!世尊,您常常说在说法的人当中,我是第一。但现在听了如来这么精妙的法音,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聋人在一百步之外听蚊子的声音一样,原本就看不见,更不用说能听到了。虽然佛已经讲解得很清楚,让我消除了很多疑惑,但我还是没有完全明白这些道理,心中还有些不确定的地方。

世尊,像阿难这样的人,虽然有所觉悟,但习气和漏失还没有完全消除。我们这些在会中已经达到无漏境界的人,虽然已经去除了各种烦恼,但在听了如来讲法后,心里仍然有些疑问和后悔。

世尊,如果世间的一切根(感官)、尘(外界现象)、阴(身心活动)、处(感官与对象)、界(元素)等,都是如来藏清净本然的状态,那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山河大地这些有形的事物,并且它们不断变化,循环往复呢?

另外,如来说地、水、火、风这四大元素的本质是圆融无碍,遍布整个宇宙,清澈而永恒不变。世尊,如果地的性质是遍满一切的,那怎么还能容纳水的存在呢?如果水的性质是周遍的,那么火就不能存在了,又怎么能说明水和火这两种性质都能充满虚空而不互相破坏呢?世尊,地是有阻碍的,而虚空是空旷通透的,那它们怎么能同时遍布整个宇宙呢?

我不明白这些问题的答案应该是什么,希望如来能够展现大慈大悲,解开我的疑惑,也解开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说完这些话后,富楼那弥多罗尼子五体投地,怀着敬仰和渴望的心情,期待着如来无上的慈悲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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